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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里的霉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经安攥紧李怀瑾的佩剑，剑穗上褪色的平安结随着奔跑不断拍打手背。腕间红痕突然剧烈灼烧，她踉跄着按住石壁，发现青砖缝隙正渗出蓝血——那些粘稠液体自动汇聚成箭头，指向三丈外的青铜门。

"妹妹跑得真快呀。"柳如烟的声音从头顶通风管传来，绛色裙角扫过铁栅栏，簌簌落下几粒墨粉。经安侧身避开，墨粉在积水里炸开细小的蓝色火花。

青铜门上的双生蛇浮雕正在融化。蛇眼滚落血泪的刹那，经安腕间红痕突然暴长三寸，黑丝般的物质刺入锁孔。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门缝里扑面而来的蔷薇香让她胃部绞痛——和五岁那年祭坛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十二根石柱环绕的祭坛中央，水晶罩内的绛色襦裙无风自动。经安指尖刚触到罩面，整座祭坛突然亮起血色符文。父亲的身影从石柱间浮现，他手中的青铜匕首正滴着蓝血，脚边蜷缩着穿相同襦裙的小女孩。

"你以为重生是恩赐？"柳如烟从日晷阴影里走出，颈后的十字红痕泛着黑气，"不过是契约的诅咒。"她指甲刮过水晶罩，罩内襦裙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撕裂声。

李怀瑾的佩剑突然脱手飞出，剑穗平安结散成金线没入地面。蓝血从砖缝喷涌而出，瞬间构成北斗七星的勺柄，将柳如烟困在天枢位。她颈后红痕渗出黑丝，与经安腕间的物质在空中绞成死结。

"经大人当年献祭的可不是次女。"柳如烟笑得裙摆翻涌，袖中抖落的墨粉凝成北境地图，"而是长女的三魂——"

水晶罩爆裂的巨响截断她的话。经安扯住襦裙广袖，丝帛撕裂处露出用幼时发丝绣的符咒。内衬夹层里藏着的血书突然经安的手指刚碰到血书，那泛黄的纸页突然化作灰烬从指缝间漏下。柳如烟的墨粉地图突然扭曲变形，化作一条黑蛇朝她手腕咬来。李怀瑾的佩剑突然从地面弹起，剑锋精准地钉住蛇头，蓝血溅在经安手背上竟烫出个北斗七星状的烙印。

"小心她袖中的..."李怀瑾的喊声被石门轰然闭合的巨响吞没。经安低头看见自己手腕上的红痕正疯狂生长，像活物般缠上襦裙撕裂的缺口。那些发丝绣的符咒突然绷直，将她整个人拽向正在融化的水晶罩。

柳如烟的笑声突然变成尖锐的嘶鸣："你当真以为父亲会留活口？"她颈后的十字红痕裂开，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银针。经安侧身翻滚时，发现祭坛地面的蓝血正顺着十二根石柱往上爬，转眼就勾勒出她五岁时被按在祭台上的场景。

经安猛地扯下襦裙半幅衣袖，发丝符咒突然绷断三根，水晶罩"咔"地裂开蛛网状缝隙。柳如烟袖中银针突然调转方向，齐刷刷射向正在融化的双生蛇浮雕。李怀瑾的佩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剑穗残留的金线缠住经安脚踝，将她拽离祭台三寸——正好避开从水晶罩里喷出的绛色毒雾。

"姐姐的魂魄..."柳如烟突然捂住渗血的颈后，那些银针竟在她皮肤下蠕动成北境地图的轮廓。经安趁机抓住李怀瑾的剑柄，剑锋划过祭坛地面的蓝血，溅起的液体在空中凝成"午时三刻"四个字。

浮空，妹妹稚嫩的笔迹在蓝血映照下触目惊心：【阿姐快逃 父亲要拿你喂巫王】

祭坛开始下沉，露出底部青铜板上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经安跪在边缘抄录关键文字时，柳如烟突然挣断蓝血锁链。毒簪擦着她耳际飞过，钉入正在显影的【辛酉年三月初六】字迹。

"你以为李怀瑾为什么能操控蓝血？"柳如烟的声音随着地宫震动变得支离破碎，她撕开肩头衣料，锁骨下方赫然是和李怀瑾后颈相同的祭品烙印，"我们三个——"

穹顶坠落的碎石吞没了后半句话。经安滚向正在闭合的暗道，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血书上未抄完的半行字：【巫王心脏藏在...】碎石擦着经安的耳廓飞过，暗道闭合的瞬间她闻到熟悉的茉莉香——那是李怀瑾惯用的熏香味道。指尖突然触到冰凉金属，借着蓝血微光看清是半块虎符，背面刻着"午时三刻"的凹槽里还沾着新鲜血珠。暗道突然倾斜，她整个人滑进潮湿的甬道，头顶传来柳如烟指甲刮擦青铜板的刺耳声响。虎符突然发烫，经安发现凹槽里的血珠正沿着纹路游走，拼出"太庙地宫"四个小字。脚踝突然被什么缠住，低头看见剑穗金线不知何时追了上来，正拽着她往右侧岔道去。黑暗中响起李怀瑾的咳嗽声，混着铁锈味的两个字飘过来："...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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