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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丝缠上手腕的刹那，经安听见柳如烟颈后皮肤撕裂的声响。溃烂的"次女"标记渗出蓝血，滴在玄武岩地砖上立即蚀出北斗七星的凹痕。她反手甩出银针，针尖挑破柳如烟渗血的伤口时，整间暗室突然被立体投影般的契约文字填满。

"你仔细看修改日期！"柳如烟突然抓住她刺来的第二根银针，染着丹蔻的指甲掐进自己溃烂的皮肤。悬浮的羊皮纸卷轴上，【辛酉年三月初六】的字样正在褪色，新浮现的北境密文记载着更早的契约——那年柳如烟刚满月，父亲用长女魂魄向巫王换取次女平安长大的承诺。

巫王心脏射出的黑丝突然暴增。经安侧身挡在柳如烟前面，腕间红痕与黑丝相撞迸出火星。那些火星在空中凝成更小的契约片段，显示五岁那年父亲带着她去祭坛的场景。银针钉入脊椎的幻象里，父亲袖口露出半截绣着茉莉的绢帕——和此刻柳如烟从领口拽出的信物一模一样。

"他用李怀瑾祖父教的封印术，把你的痛觉和巫王感应都转嫁给我。"柳如烟的声音混着黑丝穿透胸腔的闷响，她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露出与经安后颈完全相同的十字标记，"你以为的祭品标记...其实是父亲给我的嫁妆。"

虎符突然从经安腰间弹起。柳如烟扑向悬浮的青铜令牌时，经安看见背面刻着"甲申年腊月初七"——柳如烟真正的生辰。黑丝趁机缠住经安脚踝，将她拖向巫王心脏裂缝中涌出的蓝血漩涡。李怀瑾的佩剑在五尺外发出蜂鸣，剑穗金线突然自行断裂，像活物般缠上经安的手腕。

"抓住剑刃！"柳如烟的声音被黑丝割裂成碎片。她正用染血的指甲在虎符上划出北境献祭舞的轨迹，每道刻痕都让巫王心脏表面的符文暗淡一分。经安的手指刚触到剑柄，整柄剑突然爆裂成七块碎片，带着蓝血在她与柳如烟之间组成逆转的北斗七星阵。

最长的剑刃碎片悬浮在经安眼前，映出父亲修改契约那夜的场景。李怀瑾的祖父站在祭坛阴影里，将银针入盛着蓝血的玉碗——那碗底沉着与经安腕间红痕同源的朱砂符文。幻象中的老人突然转头，嘴唇开合间漏出的音节正与此刻柳如烟吟唱的献祭词重合。

黑丝攻击骤然停滞。经安趁机拽过柳如烟，发现她掌心的虎符正在融化。青铜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地砖上拼出北境地图上才有的雪山轮廓。柳如烟喘息着指向其中最高峰："巫王真身...藏在..."

佩剑碎片组成的星阵突然收缩。一块棱形碎片弹向经安后颈，十字标记接触金属的瞬间，暗室西北角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黑丝如潮水般退向声源处，经安看见李怀瑾的剑格正卡在石壁卦象的"坎"位，蓝血顺着裂纹流向更深的黑暗。

柳如烟咳着血撑起身子，染血的指尖在地砖上画出残缺的卦象。经安正要搀扶，她突然将半融化的虎符拍向经安胸口："带着这个去雪山...李怀瑾的..."

最后一块剑刃碎片在这时坠地。蓝血溅起的刹那，经安听见通风管深处传来银针震颤的声响——和五岁那年在祭坛上听见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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