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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的铁锈在指尖留下暗红的痕迹，经安蜷缩在管壁凹陷处，虎符液体在晶体表面蚀刻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半柱香。子时三刻的银针蜂鸣声从管壁传来，与五岁那日祭坛上的声响重叠，震得耳膜生疼。

她猛地踹开锈蚀的栅栏，翻滚着跌入圆形祭坛中央。七盏锁魂灯骤然亮起，蓝紫色的光晕里悬浮着一张羊皮卷轴，边缘泛着与虎符密文相同的暗纹。

"终于找到契约原件了？"柳如烟的声音从最近那盏锁魂灯里渗出来，灯焰"噼啪"爆出火星，映得她半透明的幻影忽明忽暗。

经安没有答话。后颈的十字标记突然灼烧般剧痛，祭坛地面的古老符文渗出蛛网状黑丝，像活物般缠上她的靴尖。五岁时的记忆碎片在灯焰里闪回——父亲握着冰刀的手在颤抖，而画面边缘的藤编摇篮里，柳烟的啼哭与自己重叠成诡异的和声。

"你以为父亲真在乎哪个女儿活下来？"柳如烟的幻影突然从灯焰中迈出，墨玉色的指甲暴涨成细丝，"他只要军情图能送出去——"

羊皮卷轴被黑丝拽开的刹那，经安扑上去攥住边缘。夹层里蝉翼纱的北境布防图正在血光中显形，三座要塞的标记被朱砂反复圈画，其中鹰嘴崖的符号与通风管里血迹形成的轮廓分毫不差。

黑丝突然绞紧她的手腕。旧伤疤裂开，血珠滴在祭坛符文上，竟发出冷水淬铁般的"嗤嗤"声。更惊人的是柳如烟幻影接触血雾的部分开始实体化，墨玉丝线被染成暗红。

"我们的血能互相压制黑丝。"经安突然将虎符锋利的边缘划过掌心，鲜血喷溅在两人之间的羊皮卷轴上，"父亲当年就是用这个法子把军情藏在契约夹层里？"

柳如烟实体化的手指僵在半空。锁魂灯剧烈摇晃，投映出父亲修改契约的场景：羊皮卷轴在冰刀下裂开夹层，北境地图的粉末被混入朱砂，而两个女婴腕间的血正顺着青铜盏边缘交融成诡异的蓝紫色。

"赵荣皓拿到巫王左眼时，地宫里的锁魂灯也是这样亮的。"柳如烟突然抓住经安流血的手腕按向祭坛中心，黑丝在两人血液交融处急速退散，"你以为他为什么非要娶经家的女儿？"

地面符文突然迸裂，露出底下幽深的密道。虎符液体在经安掌心凝成箭头形状，指向密道深处若隐若现的狼首兵符光泽。

子时三刻的钟声从极远处传来。柳如烟完全实体化的身体堵在卷轴前，墨玉丝线织成密网："把布防图留下！"

经安撞向最近的锁魂灯。灯油泼洒在柳如烟裙摆上，燃起的蓝火中浮现出赵荣皓佩剑的蛇形阴影——正与皇城地窖里环绕巫王左眼的七盏灯位置重合。借着这一瞬空隙，她撕下显现完全的鹰嘴崖布防图碎片跃入密道。

下坠时头顶传来柳如烟实体化后第一次带着颤音的喊声："你以为逃得掉？我们的血在祭坛上早就——"

密道入口在身后轰然闭合，黑暗里只剩下虎符液体流动的微光和掌心布防图碎片散发的铁锈味。经安摸到后颈十字标记正在发烫，那温度与五岁那年父亲把冰刀按在她手腕上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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