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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窟里的寒气顺着脊梁爬上来，后颈的十字标记烫得像是烙铁。经安撑起身体，靴底在冰面上打滑，掌心按到未干的血迹——不是她的，这血在冰上冒着诡异的蓝烟。虎符液体在腕间重新凝固，形成指向冰窟深处的箭头。

六棱冰柱从穹顶垂落，折射的光线在冰面上投出蛛网般的蓝纹。最近那根冰柱里封着个人影，经安的手指刚触到表面，虎符突然结霜。冰层深处，那个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睁开了。

"找到你了。"柳如烟的声音从冰窟顶部裂缝渗下来，墨玉指甲刮擦冰面的声响让人牙酸。黑丝顺着冰柱攀爬，所过之处冰面龟，"你以为割破手腕就能甩开血契？"

冰柱里的女子嘴唇蠕动，经安耳畔炸开五岁时的记忆——青铜冰刀划开腕骨的剧痛，父亲把她的血滴进青铜盏时手抖得厉害。幻象中藤编摇篮突然翻倒，另一个女婴的哭声与自己重叠。

"原来父亲连这个都瞒着你。"柳如烟从裂缝滑落，裙摆沾着冰晶，"当年他用冰刀把你魂魄切下一半封进我体内，就为了——"

黑丝突然刺向经安咽喉，却在触及十字标记时骤然回缩。冰柱里的女子剧烈挣扎，冰壁浮现出父亲修改契约的场景：羊皮卷轴在冰刀下裂开，北境地图的粉末混着两个女婴的血被抹在夹层。

经安突然扑向中央祭坛。悬浮的青铜冰刀嗡鸣震颤，刀柄北斗七星纹路与虎符液体共鸣。柳如烟的黑丝织成密网，却在触及祭坛边缘时燃起蓝火。

"没用的。"柳如烟踩着火线逼近，"我们的血在祭坛上早就——"

冰柱爆裂声打断了她。封存的女子伸出手，经安后颈的标记突然灼穿冰刀上的封印。刀光闪过，柳如烟腕间刚愈合的旧伤重新裂开，血珠溅在祭坛符文上。

整个冰窟震动起来。两人的血在冰面交融，形成完整的北境布防图——唯独鹰嘴崖的标记泛着朱砂色，与经安手中残片完全吻合。柳如烟的黑丝突然转向，缠住布防图要撕扯。

"你故意的！"柳如烟发现经安松手的太快，墨玉指甲已沾上自己的血，"这是反制契约的——"

青铜冰刀抵住她咽喉。经安的手很稳，刀尖却在触及皮肤时偏了半寸，只在柳如烟锁骨下方划出十字伤痕。冰柱里传来碎裂声，女子封存的半截衣袖飘落，露出与经安腕间相同的红痕。

"父亲用冰刀分离魂魄时，你在摇篮里哭得比我响。"经安擦掉虎符上的冰霜，"知道为什么你的黑丝伤不了我？因为契约要的从来都是完整的双生魂。"

柳如烟瞳孔骤缩。祭坛突然倾斜，爆裂的冰柱底部露出暗格，赵荣皓的印信在青铜板上闪着冷光。黑丝失控地扑向缺口，经安趁机将冰刀插入祭坛裂缝。

"他连这个都准备好了？"柳如烟盯着暗格里的蛇形纹章，突然冷笑，"那你猜猜看，当年父亲为什么非要选子时三刻动刀？"

虎符液体突然沸腾。冰窟顶部传来银针震颤声，与记忆里祭坛上的蜂鸣完全重合。经安抬头看见冰棱折射出奇异的光斑，组成父亲当年举着冰刀走向两个摇篮的完整画面——角落的漏壶显示，离子时结束还差最后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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