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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窟的轰鸣声震得耳膜生疼，我跪在龟裂的冰面上，李怀瑾的身体轻得像是要化在臂弯里。翡翠钥匙在掌心疯狂震颤，后颈的烙印烧灼出焦糊味，能量漩涡卷起的冰晶在四周形成暴风雪般的屏障。

"经安..."李怀瑾的指尖动了动，银线茉莉从他心口的贯穿伤里渗出，花瓣边缘的银丝缠上钥匙，"北斗...第七星..."

青铜门缝里喷出的蓝血突然改变流向，在空中凝成父亲临终前手持冰刀的模样。幻象的嘴唇开合，漏出的却是柳如烟的声音："钥匙不是用来开的——"

三支弩箭破空而来，钉入我脚边的冰层。赵荣皓的亲卫队从穹顶缺口鱼贯而入，最前排的弓弩手已经单膝跪地装填第二波箭矢。柳如烟被逼到冰锥死角，锁骨间的十字标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银蓝血丝像活物般顺着冰壁爬行。

翡翠钥匙突然发出高频蜂鸣，我惊觉李怀瑾半透明的身体正在向钥匙内部坍缩。那些银丝茉莉变成输送管道，将他溃散的灵魂能量导入钥匙表面的卦象纹路。

"原来如此..."我攥紧钥匙，锯齿状的边缘割破虎口。鲜血滴在青铜门锁孔处，蓝血与红血交融的刹那，整扇门变得透明如琉璃。

门内显现出二十年前的祭坛，但景象与记忆截然不同——父亲高举的冰刀并非对准融合体的肩膀，而是刺向祭坛下方暗格里的青铜匣。匣中蜷缩着婴儿大小的柳如烟，她浑身缠绕着与现在如出一辙的黑丝。

"你终于看见了。"柳如烟的声音直接在颅骨内震荡。她的黑丝不知何时缠上我的手腕，强行拽动钥匙转向锁孔，"他当年要封印的根本不是命格..."

冰锥砸在脚边炸成晶雾，我挣扎着对抗黑丝的操控。钥匙尖端离锁孔只剩半寸，李怀瑾的身体已经透明得能看见冰层下的蓝血脉络。后颈烙印突然刺痛，父亲幻象的左手猛地按住我肩膀，冰刀幻影与钥匙重叠。

"阴阳为钥不是指形状！"柳如烟的黑丝突然绷直，"是——"

亲卫队的第二轮齐射打断了她。三支箭贯穿黑丝组成的防护网，其中一支擦过我的耳廓钉入门框。青铜门上的卦象开始错位重组，锁孔渗出带着茉莉香气的银蓝血。

我忽然明白过来，翻转钥匙用带血的尖端刺向李怀瑾心口。银线茉莉瞬间收紧，翡翠钥匙发出琉璃碎裂的脆响，裂纹中迸出的蓝光将他坍缩的魂魄重新灌注进躯体。

"你干什么！"柳如烟厉喝。更多黑丝从她裂开的十字标记里涌出，像无数细小的蛇游过冰面。

钥匙断成两截的刹那，冰窟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坠落的冰锥悬在半空，亲卫队装箭的动作凝固成剪影。只有青铜门内的景象还在流动——父亲将冰刀刺入青铜匣的瞬间，婴儿柳如烟的后颈浮现出与我一模一样的十字烙印。

"同器双魂..."我握紧半截钥匙刺入李怀瑾心口，另半截被黑丝卷向柳如烟，"父亲是把契约拆开藏在..."

黑丝突然暴长。柳如烟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银蓝血丝从她七窍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双子星图腾。被黑丝卷走的半截钥匙插进她锁骨间的十字标记，图腾中央顿时裂开漩涡般的黑洞。

李怀瑾的手指突然扣住我手腕。他心口的贯穿伤里不再流血，取而代之的是旋转的星云状光斑。我这才发现插在他胸口的半截钥匙正在融化，翡翠质地的表面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倒影。

"经安！看上面！"

柳如烟的尖叫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抬头只见穹顶缺口处，赵荣皓亲卫队长的弩箭已经对准她眉心。箭簇上嵌着的翡翠扳指碎片，正是巫王左眼缺失的部分。

黑洞般的图腾突然收缩。柳如烟的黑丝全部倒卷回十字标记，银蓝血丝在她皮肤下流动成卦象纹路。她抬手对准弩箭，五根手指炸成漫天黑丝——

箭矢却在触及黑丝前自行粉碎。翡翠扳指碎片折射出七道蓝光，恰好照在青铜门显现的祭坛幻象上。幻象中的父亲突然转头，冰刀指向正在发生的一切，嘴唇开合吐出三个字。

冰窟在声浪中彻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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