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内的白雾漫到林晚锁骨时,陆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袖扣凹槽里,那些铂金网格间的血珠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瞬间连接成三维分子结构图。林晚盯着悬浮在雾气中的立体密码,父亲常说的那句话突然在耳边炸响——"生命是最精妙的密码本"。
"看内侧刻痕。"陆沉的声音混着血水含糊不清,左手无名指的戒痕正在溃烂边缘,暴露出的微型电路板与父亲笔记本上潦草的草图严丝合缝。麻醉气体让他的瞳孔开始扩散,却仍固执地指向袖扣,"你摔碎的那只...有反向加密..."
管道外军靴踏碎玻璃的声响突然逼近,战术手电的光柱刺进生锈的通风网。林晚条件反射去摸手术刀,肘部撞到管壁结霜的铆钉。陆沉突然扑过来用后背挡住光线,这个动作让他腰间别着的门禁卡滑落——印着林氏生物LOGO的卡片上,父亲的字迹清晰可见"三号培养室紧急权限"。
"你父亲把袖扣给我那天..."陆沉的下颌线绷得死紧,喉结在说话时不断蹭到她前额的伤口,"他说这世上...只有你能启动..."鲜血突然从他鼻腔涌出,滴在门禁卡芯片槽里,"只有我能终止..."
倒计时跳到00:37,全息影像突然扭曲。父亲实验室的监控画面在雾气中重组,周子谦的背影出现在培养室。他戴着林晚送的那条领带,右手针管里的淡黄色液体正缓缓注入培养皿。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戳,与父亲死亡前最后一次董事会录像完全重合。
"如果这是陷阱..."林晚的指甲掐进陆沉溃烂的戒痕,电路板立刻迸出蓝光。那些发光的纹路爬上她指缝,像在验证什么似的一路烧灼到腕骨。陆沉闷哼一声,却把流血的手指更深地按进她掌心。
管道顶部的排气孔突然加大喷量,白雾瞬间淹没了他们交握的手。林晚在窒息感袭来的刹那将袖扣按向眼睛,铂金表面突然分解成无数纳米级探针。虹膜被刺痛的瞬间,全息影像切换成父亲办公室的监控——周子谦弯腰调整呼吸机参数的背影,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抢救室的顶灯下反着冷光。
"配对率87%。"机械女声从袖扣内部传出时,陆沉终于失去意识栽进她怀里。他的领口因这个动作扯开,露出锁骨下方缝合不久的伤口——林晚认出那是她上次在档案室用钢笔扎出的形状。深处藏着张对折的照片,父亲搭着陆沉肩膀站在实验室门口,日期显示是入狱前三天。
管道深处传来金属齿轮咬合的闷响,生锈的应急灯突然亮起血红光芒。林晚拖着陆沉往声源处挪动时,发现他左手始终紧攥着什么。掰开染血的手指,半枚被电路板包裹的芯片正闪着微光,表面蚀刻着"清盘协议β版"。
麻醉气体让视野开始模糊,全息影像却还在继续播放。这次是父亲对着隐藏摄像头说话:"如果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晚晚和陆沉..."画面突然被静电干扰切断,取而代之的是通风管道结构图,标红的逃生路线正经过他们头顶的检修口。
"周子谦改的是神经抑制剂配方..."陆沉在昏迷中突然出声,染血的睫毛擦过她耳垂。这句话让林晚浑身僵住——父亲临终前确实出现过罕见的神经痉挛,当时周子谦解释是"脑卒中后遗症"。
倒计时00:15,袖扣投射的密码突然重组。那些悬浮的血珠变成林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图,其中属于周子谦的蓝色区块正在吞噬其他颜色。陆沉无意识地抽搐起来,戒痕处的血液诡异地流向袖扣,在铂金表面形成新的纹路——这次是林晚从未见过的分子式。
检修口盖板被气流冲开的瞬间,追兵的霰弹枪轰碎了下方管壁。林晚拽着陆沉的领带往上攀时,发现他腰间除了门禁卡还别着股东大会表决器。屏幕上的数字停在00:07,与全息影像末尾突然闪现的"最终认证剩余24小时"形成诡异的重影。
"三号培养室..."陆沉的头垂在她肩上,这句话混着血滴进她衣领。林晚在攀上检修平台的刹那回头,看见自己留在管道的血迹正被纳米探针吸收,那些血珠在金属表面拼出父亲笔迹的"清"字。
通风系统突然逆向增压,白雾像被无形的手抽回排气孔。林晚跌坐在检修平台边缘,陆沉的头枕着她大腿,戒痕处的电路板还在发着微光。全息影像最后定格在周子谦的电脑屏幕——上面打开的文档标题是《林氏集团资产清算方案》,而创建日期显示为死亡前一天。
袖扣突然从她指间弹起,纳米探针在空中组成新的倒计时:23:59:59。陆沉在昏迷中攥紧了那张对折的照片,血从指缝渗出来,正慢慢浸透照片边缘父亲签的"双因子认证生效"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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