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琉璃花灯 下

夏姜绵回忆往昔父亲书籍上的记载，这琉璃花灯，第一步得设计花灯造型其次是玻璃纹样。接着是骨架，最后按上琉璃面再加上穗子装点。

“云娘，你去西边买些竹篾和颜料，我去买些磨刀石和麻绳。买完去柴房等我。”云娘听了立马动身而去，夏姜绵也朝着售卖磨刀石和麻绳的店铺走去。到了店铺，她精心挑选了质地优良的磨刀石和结实耐用的麻绳，付了钱后便匆匆返回。回到李家柴房，云娘已经带着竹篾等候多时。夏姜绵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

夏姜绵先拿了一个桶倒入清水，再将那细长的竹篾放入桶里浸泡。又拿来之前收集的琉璃花灯的碎片用磨刀石细细打磨成一块块相同大小的棱形小块。

可那琉璃片实在锋利，一个不小心就割伤了她的手，鲜血止不住地流。就在这时，张驰看见柴房亮着烛火，轻轻推开柴房的门查看情况。

“张驰大哥，你怎么来了。”

张驰看见受伤的夏姜绵，皱着眉立刻上前为她包扎伤口。“我听说了前两天砸坏琉璃花灯的事儿。不是早跟你说过，别当出头鸟会吃亏的。”

一旁的云娘听后不由得开始哭泣：“都怪我毛手毛脚连累姜绵。”

张驰这才发现边上还有一位女子，知道自己一时失言，噤了声。

场面变得有些尴尬，夏姜绵无奈的笑了笑：“好了，别哭了。血也止住了。眼下是赶紧把花灯做好交差。一切才可以化险为夷。”

于是三人分工合作，夏姜绵拿起笔墨开始设计纹样，用颜料细细勾勒出一朵朵梅花。张驰则继续打磨琉璃片，云娘则将泡软的竹篾掰弯，制成骨架，用鱼胶将已经勾勒好的琉璃片粘贴在框架上，一个小巧精致的琉璃花灯初见雏形。

三人熬了一个通宵，姜绵将最后一缕穗子挂上花灯。用火柴点燃花灯内灯芯，一盏素雅精致的琉璃花灯便是大功告成了。

夏姜绵捧着做好的琉璃花灯，心中倒是有些紧张。她带着云娘和张驰，匆匆赶到了上交花灯之处。当她将花灯呈上时，周围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来。那素雅的梅花纹样在琉璃的映衬下，宛如真花绽放，灯光透过琉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然而，就在这时，主母边上的翠儿轻蔑地看了一眼夏姜绵，谄媚道：“主母，这花灯看着倒是有些模样，可昨日奴婢看见她在集市来去匆匆，谁知道是不是从哪里买来充数的呢？”主母听了翠儿的话，眼神也变得怀疑起来。夏姜绵心中一紧，但很快镇定下来，说道：“主母，这花灯确是我与云娘、张驰亲手所制。若您不信，我可详细说制作过程。”说罢，她将从设计造型、准备材料到一步步制作的过程娓娓道来，条理清晰，细节详尽。主母听着，神色稍缓。

但翠儿仍不依不饶：“口说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编好了说辞。”

张驰站出来，大声道：“主母，我与云娘全程参与制作，若有虚假，愿受重罚。”云娘也跟着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主母抬手摆了摆：“李嬷嬷，我听说你的老家是个琉璃窑厂？”

李嬷嬷赶紧上前，恭敬回道：“回主母，正是。”

主母看向夏姜绵等人，又道：“李嬷嬷对琉璃制作最是清楚，你且让她瞧瞧这灯，是否是你们亲手所做。”

李嬷嬷走上前，仔细端详那琉璃花灯，从骨架的搭建到琉璃片的打磨，再到纹样的绘制，她都看得极为认真。许久，李嬷嬷直起身，朝着主母福了福身，道：“主母，这灯确是手工制作，且手法精细，绝非买的现成货。从这琉璃片的打磨痕迹，还有纹样的绘制笔触，都能看出是用心做出来的。”

翠儿一听，脸色微变，还想再说什么，主母却摆了摆手，“既如此，这灯便算合格了。夏姜绵，你倒是有心。”夏姜绵忙跪地谢恩。主母又道：“这灯做得不错，赏你十两银子，云娘和张驰也各赏五两。”夏姜绵等人再次谢恩，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而翠儿只能暗自咬牙，不敢再言语。

“夏姜绵，过来给我瞧瞧。”主母抬手，夏姜绵立即上前抬起了头。

“倒是生的一副好模样，手又这般巧。留在我府做个粗使丫鬟可是我屈才了？”

夏姜绵当即下跪：“姜绵不敢。”

主母看着夏姜绵笑了笑便说：“看你是个伶俐的，即日起你就升二等。在我身边伺候着吧？”

姜绵不想将功劳都一人担着，便迟迟未叩谢。此时一位嬷嬷跳出来大声斥责，“大胆，主母的话都敢不应，你这丫头片子冲昏了头了。还不谢恩？”

姜绵立刻低头又向主母叩了叩首道：“云娘张驰都有功..。”夏姜绵还未说完，便被嬷嬷的呵斥打断了“放肆！这明明是将功补过，主母特赦升你丫鬟位分你竟还不知足？还要得寸进尺！”

主母挑了挑杨柳细眉，觉着眼前这丫头有趣的紧，也不生气。徐徐说道：“得了，云娘一起升二等吧。至于张驰，我就升你为厨房副掌事吧。”

说完三人便立刻叩首谢恩。

“谢主母。”

待三人走后，翠儿小声嘀咕道：“不过是运气好做了个花灯，还敢在主母面前提条件，真不知天高地厚。还是个爱出风头的，蹬鼻子上脸。”主母似听到了翠儿的话，手上的翠玉佛珠一顿，眉头微皱，“翠儿，你身为我的丫鬟，学学丁香当有容人之量，莫要这般小家子气。她既能三日做出这花灯，定然是个有本事的。我们院儿就缺这种有主意的。你说是不是啊翠儿。”那主母眼神透着股阴冷，翠儿见状吓得脸色一白，连忙低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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