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图书馆

"它给了我人性。"明姝向前一步，"你当年与时光之主立约是为了长生，但长生不该以牺牲情感为代价。"

女帝突然暴怒，精神世界电闪雷鸣："你懂什么！朕肩负整个帝国的命运！为了子民，朕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包括变成和时光之主一样的怪物？"

这句话像利箭刺中女帝。她踉跄后退，龙袍上出现裂痕。明姝趁机逼近："我看到了祭坛那晚的记忆碎片。你不是为了长生，你是想拯救即将瘟疫蔓延的帝国，对吗？"

女帝的眼中第一次出现动摇。精神世界开始下雨，雨滴中是无数百姓在瘟疫中挣扎的画面。

"朕...朕别无选择..."

明姝伸手抚上女帝的脸颊，惊讶地发现触感如此真实："现在我们有了。融合吧，不是谁取代谁，而是完整的明昭华与明姝合为一体。"

女帝的抵抗在减弱。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她轻声问："即使这意味着你要背负朕所有的痛苦与罪孽？"

"即使如此。"

两人的额头相触，精神世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明姝感到海量的记忆、情感、力量涌入意识——不仅是女帝的，还有更早之前，无数个前世轮回的碎片。她看到自己曾是战场上的女将军，曾是深山修道的女冠，曾是...

当光芒散去，明姝——或者说全新的明姝与明昭华融合体——睁开双眼。瞳孔中流转着金色符文，既有帝王的威严，又有现代女性的清明。她抬起右手，沙漏印记已经完全变成了透明水晶状，内部是流动的星光。

现实中的陵寝里，林默正艰难地对抗四位帝王残影。他的银白左眼已经有一半被黑色侵蚀，嘴角渗出鲜血。融合完成的明姝从地上飘然而起，逆时刃自动飞入她手中。

"退下。"她只说了一个词，声音中蕴含着多重音色。

四位帝王残影如遭雷击，跪伏在地不敢抬头。女帝的残影已经消失，完全融入了明姝。她走向中央的白玉棺，发现棺内现在盛满了晶莹的液体——时间之井的水。

"原来如此..."明姝轻声道，"每个帝王陵寝都连接着时间之井的分支。"

林默挣扎着爬到她身边："明姝？还是..."

"都是。"她简短回答，目光扫过林默被侵蚀的左眼，"你早就知道守夜人的秘密，对吗？"

林默苦笑："每个队长都是一座活陵墓。我们的银白之眼囚禁着一位帝王的时间残影。"他指向自己的左眼，"我这里的是汉武帝。"

明姝点头，将逆时刃浸入棺中的时间井水。匕首发出龙吟般的嗡鸣，蓝光转为耀眼的金色。整个陵寝开始震动，碎石从穹顶掉落。

"它来了。"林默紧张地望向入口。

黑暗如活物般涌入陵寝，凝聚成时光之主的本体——一个由无数金色沙粒组成的人形，面部是不断变换的历代帝王容貌。当它开口时，声音是千百个帝王的重叠：

「明昭华，朕早该在三百年前就吞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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