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封锁线内的进化

查亚普拉市郊安置点，凌晨3点。

哨兵哈迪的步枪准星在黑暗中晃动。

排水沟里，那些死而复生的野猫正在啃食同伴的尸体。它们的动作不像动物——更像蜘蛛，关节反曲，脊椎诡异地扭动着。

“Pusat Komando, di sini adalah Menara Pengawal Sisi Utara.”（指挥中心，这里是北区哨塔。）哈迪的呼吸在防毒面具里凝成白雾，“Konfirmasi beberapa tubuh terinfeksi, mohon izin untuk membuka api.”（确认多只感染体，请求开火许可。）

无线电沉默了三秒。

“Tunggu sebentar……”（等等……）指挥官的声音突然紧绷，“Di bawah kaki Anda!”（你脚下！）

哈迪低头，一只黑猫正顺着哨塔支架爬上来。它的左眼已经腐烂脱落，但右眼完好——瞳孔是浑浊的乳白色，中央却有一点针尖大小的红光，像是……被人植入了微型摄像头。

猫嘴张开，露出密集的倒刺状尖牙。

枪声与惨叫同时撕裂夜空。

难民安置点帐篷，半夜11点。

莉亚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帐篷里其他孩子还在熟睡，但她的听觉已经变异到能听见百米外哨兵的对话：

“Semua hewan harus dimusnahkan... Perintah Presiden...”（所有动物必须扑杀……总统令……）

“Tidak ada waktu lagi... Babinya di pasar sayur...”（来不及了……菜市场的猪……）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完全变成了黑色，但能随意志伸缩。更奇妙的是，当她凝视熟睡的小女孩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涌上来。

帐篷外，第一缕阳光照亮了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动物尸体。

其中一具狗尸突然抽搐起来。

……

查亚普拉中央市场，早上6:30。

禽类摊主布迪挥刀砍向发狂的鸡群。这些平时任人宰割的家禽，此刻正像食人鱼般围攻顾客。一只公鸡跳上他的背，啄穿了颈动脉。

“Tolong……aku……（救…命…）”布迪跪在血泊里，看着自己的血被鸡群争相啄食。

五百米外，港口区的渔船上，工人们正惊恐地发现——冷藏舱里的鱼获全部活了过来，在碎冰中疯狂弹跳。它们的鳃部伸出菌丝状的触须，像无数微型手臂扒拉着舱门。

“Buang kembali ke laut!”（快扔回海里！）船长刚喊出口，一条金枪鱼就跃起咬住了他的耳朵。

莫尔兹比港Z Com总部，最高机密研究室。

神经学家玛尔塔的镊子夹起一片灰白色脑组织，它在无影灯下渗出珍珠母般的黏液。

"The concentration of lactic acid reached 15.2 mmol/L,"（乳酸浓度达到15.2mmol/L，）她对着录音设备陈述，"The prefrontal cortex exhibits characteristic honeycomb etchings."（前额叶皮层呈现特征性蜂窝状蚀刻。）监控屏幕里，实时脑电波逐渐坍缩成单调的β波段。

隔离舱内的实验体突然睁开眼，被拘束带勒住的喉咙挤出机械音："Gunung...William...dalam...298..."（威廉...山...深度...298...）

另一边。

莉亚的指尖深深抠进金属床架的缝隙里。

“Don't......go......out......”（不要出去）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嘶吼，声音在防爆玻璃室内回荡。镜中少女的瞳孔已经分裂成双环状，内圈是丧尸特有的乳白色，外圈却保留着人类的琥珀色。

监控屏幕前的军医阿尔维记录着数据：“Subject L-07 retains the ability to speak, but has a brain lactate concentration of 12.8 mmol/L - three times the lethal amount.”（实验体L-07仍保留语言能力，但脑部乳酸浓度已达12.8mmol/L——是致死量的三倍。）

“It's reorganizing her brain.”（它在重组她的大脑。）神经学家玛尔塔盯着实时脑电图，原本代表人格的前额叶区域，此刻正被暴乱的β波吞噬，“It's like...... Format the hard drive.”（就像……格式化硬盘。）

病床上，莉亚突然停止挣扎。

当她再抬起头时，那双分裂瞳孔的眼睛里，已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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