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带毒的救赎

印度尼西亚，查亚普拉军事基地，作战指挥室。

印尼陆军上校阿里·苏山托盯着墙上的地图，红笔圈出的瓦尼莫镇像一块溃烂的疮疤。三天前，一架无人机在那里拍到了活人活动的痕迹——44个幸存者躲在一座废弃的橡胶工厂里。

“Presiden langsung ngasih perintah.”（总统直接下令。）参谋长递过加密文件，“Pasukan khusus mengawal tim medis menyebrang, membawa semua penyintas pulang.”（特种部队护送医疗队越境，带回所有幸存者。）

阿里皱眉：“Namun, seluruh wilayah utara Papua Nugini adalah daerah terinfeksi, jika virus——”（但巴新北部全境都是感染区，万一病毒——）

“Makanya butuh ini.”（所以才需要这个。）参谋长打开保险箱，取出12支蓝色针剂，“Vaksin eksperimental yang disediakan oleh Amerika Serikat dapat memblokir virus Necroa selama 48 jam. Semua anggota tim harus disuntik sebelum keberangkatan.”（美利坚提供的实验性疫苗，能阻断Necroa病毒48小时。所有队员出发前注射。）

阿里拿起一支针剂，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Bagaimana jika vaksin tidak efektif?”（如果疫苗失效了怎么办？）

参谋长沉默片刻：“Maka kita akan melaksanakan 'Protokol Pembakaran': tidak boleh membiarkan ada infektor yang mencemari Indonesia.”（那就执行‘焚化协议’：不能让任何感染者污染印尼。）

……

瓦尼莫镇橡胶工厂，正午。

当印尼士兵踹开仓库铁门时，44个瘦骨嶙峋的幸存者正蜷缩在霉变的橡胶堆后。他们比想象中安静得多，甚至没人哭泣。

“Kami datang untuk menyelamatkan kalian!”（我们是来救你们的！）队长雷扎掀开防毒面具，“Silakan bekerja sama dengan inspeksi——”（请配合检——）

“Don't take off your mask!”（别摘面具！）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突然厉喝，“There are spores in the air!”（空气里有孢子！）

雷扎的手僵在半空。男子快步走来，他的白大褂上还别着褪色的医院工牌：瓦尼莫镇诊所，萨姆埃尔医生。

“We're hiding here because of the 'eggs' out there. ”（我们躲在这里是因为外面那些‘蛋’。）医生指向窗外，士兵们这才发现工厂周围的树木上挂满半透明卵囊，“which release hallucinogenic spores that inhalers hallucinate for 24 hours......”（它们会释放致幻孢子，吸入者24小时内会出现幻觉……）

他忽然剧烈咳嗽，袖口沾上暗红血迹。

雷扎本能后退半步。

“Just tuberculosis.”（只是肺结核。）医生苦笑，“Some of us are infected, but ...... Not what you think.”（我们中有人被感染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角落里，15岁的少女莉亚默默抱紧了膝盖。她的指甲缝里，有一丝没擦净的黑血。

查亚普拉边境检疫站，36小时后。

“Semua lulus ujian.”（全部通过检测。）军医擦着汗汇报，“Termasuk dokter yang batuk darah itu—memang benar itu adalah tuberkulosis kronis, tidak ada tanda-tanda virus Necroa.”（包括那个咳血的医生——确实是陈旧性结核，没有Necroa病毒迹象。）

阿里上校盯着监控屏幕。44名幸存者在隔离玻璃后安静进食，唯独莉亚总是背对摄像头。

“Lakukan tes PCR lagi.”（再查一次血液PCR。）

新来的技术员突然举手：“Pak, sampel darah mereka memiliki satu kesamaan – semuanya mengandung sejumlah kecil residu benzodiazepin.”（长官，他们的血样有个共同点——都含有微量苯二氮卓类药物残留。）

“Downer?”（镇定剂？）阿里猛地站起，“Karantina dokter itu sekarang!”（立即隔离那个医生！）

但监控画面里，萨姆埃尔医生正瘫在椅子上，嘴角溢出白沫——有人给他下了致死剂量的氰化物。

莉亚盯着镜中的自己。她的瞳孔在灯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又缓缓扩散。水龙头流出的清水在她眼中呈现诡异的淡红色。

“It's okay.”（没事的。）她对着空气低语，“Mom said to be patient……”（妈妈说过要忍耐……）

门外传来脚步声。莉亚迅速摘下发卡，用尖端刺破食指。流出的黑血在接触空气瞬间汽化，散发出淡淡的腐杏味。

当士兵破门而入时，只见一个惊恐的少女蜷缩在角落：“The doctor...... He suddenly went crazy and bit me!”（那个医生……他突然发疯咬我！）

她举起的手指上，有个新鲜的伤口。

查亚普拉市郊安置点，深夜。

莉亚在临时帐篷里睁着眼。同帐篷的三个孩子早已熟睡，其中最小的女孩怀里还抱着救援队发的泰迪熊。

月光透过帆布，照在莉亚正在变异的右手上——她的指甲角质层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新生的黑色爪尖。

“Not yet.”（还不行。）她咬着被单克制嘶吼，“Wait for more man......（要等更多的人……）”

安置点外围，哨兵突然对着无线电惊呼：“Ada pergerakan di parit drainase di Distrik 2!”（2号区排水沟有动静！）

探照灯扫过去，十几只野猫正集体抽搐着死去。它们的尸体在月光下诡异地痉挛，然后——重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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