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青鸾烬的双生誓

温微暖的指尖刚触到地宫石阶，护心铃突然发出裂帛般的清响。

“是万蛊门的‘牵机阵’，”风泽临望着头顶穹顶的裂纹，蟠龙佩在掌心烫出红痕，“他们掐准了金蛊灵力最弱的时辰。”

她摸向发间金冠，却发现眉间朱砂痣在阵光中忽明忽暗：“三百年前的轮回咒，竟与牵机阵的‘裂心纹’共振……”

男人突然将她护在身后，长剑劈开扑面而来的黑雾：“夫人可还记得，七年前在侯府假山，你用银簪刻在石壁上的‘生同路’？”

“自然记得，”温微暖袖中银针震碎摄魂虫，血珠溅在石阶上开出金蛊花，“那时本宫便想，若死，定要面朝你剑尖的方向。”

石门轰然倒塌时，万蛊门门主的青铜面具映着月光，手中轮回镜里正闪回七世轮回——第三世她为他饮下毒酒，第五世他替她挡下穿心箭，每一幕都伴着金蛊碎裂的脆响。

“风泽临，”门主的声音混着地宫回音，镜面映出他发间与风泽临相同的金蛊纹，“镜中显示，你们这一世若强行破阵，双生金蛊便会永堕幽冥，再无轮回。”

温微暖望着镜中自己第七次坠井的画面，突然轻笑出声，银镯与金冠相撞发出清越之音：“幽冥又如何？本宫这七世，哪一世不是攥着你袖口的情花绣纹在找路？”

男人转头望她，眸中倒映着她发间凌乱的金冠：“夫人可知，本王每一世轮回，都会在初见时递上半块栗子糕——就像此刻，你指尖的血珠，比任何金蛊都滚烫。”

轮回镜突然发出哀鸣，镜面上“裂心”二字被金蛊光灼出焦痕。门主踉跄后退，面具跌落露出左脸金蛊纹身——与风泽临右眼角的朱砂痣，恰好拼成完整的双生纹。

“你嫉妒的，”温微暖踏过黑雾，金冠光芒在她发间织就光网，“从来不是金蛊的契约，是太子与圣女能在千万人中，仅凭一眼便认出彼此的宿命。”

门主突然癫狂大笑，将轮回镜刺入心口：“那便让你们陪本座一起堕入无间！镜碎之时，双生契约必断——”

地动山摇中，风泽临抱住她撞向合葬墓，金冠与长剑同时插入棺椁中央的双生纹。万道金光中，三百年前的圣女与太子虚影浮现，他们掌心相扣处，正是温微暖腕间银镯的缺口。

“原来，”她望着虚影唇角的微笑，指尖抚过棺椁内侧的小字“暖儿，别怕”，“破阵的关键，从来不是金蛊的力量，是我们甘愿与彼此共坠轮回的勇气。”

尘埃落定后，地宫只剩烛火摇曳。风泽临替她擦去额角血痕，指尖划过她唇畔：“本王是不是该庆幸，这一世的夫人，没像第四世那样，把蛊虫当蜜饯喂给本王？”

“那是你自己笨，”她笑着咬住他指尖，血腥味混着金冠的暖意，“谁让你说‘夫人递来的，本王都甘之如饴’？结果中毒后还傻笑说‘味道像情花’。”

男人突然低头，吻去她睫毛上的金蛊鳞粉：“因为本王知道，即便这一世金蛊消散，下一世的雪夜，你仍会举着半块栗子糕，站在侯府角门等我。”

青鸾殿的晨光穿透地宫时，合葬墓的双生金蛊纹化作流萤，绕着两人手腕的护心铃飞舞。温微暖望着风泽临腕间淡去的血色纹路，突然扣紧他的掌心：“九爷，若金蛊消散，你会不会忘了本宫的味道？”

“不会，”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衣下疤痕正随着金蛊光明灭，“这里刻着七世的温度——侯府地牢的冷，青鸾冢的松涛，还有此刻你发间金冠的暖。”

暗卫的靴声从石阶传来，却在看见两人交握的手时顿住。温微暖望着来人欲言又止，突然轻笑：“莫不是陛下又要宣九爷议国事？”

“回娘娘，”暗卫低头，手中捧着御赐的鎏金匣，“陛下已下旨：九王爷与王妃可携护心铃归隐，青鸾殿地宫永封，双生契约自此只属江湖。”

风泽临打开匣子，里面躺着初遇时温微暖遗落的银簪，簪头情花雕纹与金冠内刻的“泽”字相映。他替她取下金冠，簪子插入发间的瞬间，地宫深处传来最后一声金蛊振翅。

“夫人可还记得，”他望着她眼中亮起的光，指尖划过她掌心薄茧，“你说过，最想在西域开家药铺，门前挂个比皇宫更响的护心铃？”

“自然记得，”她摸着他掌心的剑茧，那里还留着方才破阵时的灼痕，“还要在药柜刻满暗号——‘泽’字第三格放情花露，‘暖’字第五格藏栗子糕秘方。”

申时三刻，马车驶过西郊马场。温微暖掀开窗帘，看见车辕上挂着串新制的护心铃，每片铃叶都刻着细小的“泽”“暖”二字。风泽临递来块刚出炉的栗子糕，热气混着车外情花香气，漫过整个车厢。

“九爷，”她咬着糕点，望着他发间未褪的金蛊微光，“下一世轮回，若本宫变成山野村姑，你还能认出吗？”

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让两枚护心铃在掌心相扣：“会的。即便你忘了金蛊，忘了轮回，只要听见铃铛响——”他低头吻住她眉间朱砂痣，“本王就知道，是你在说‘我在’。”

暮色漫进车窗时，温微暖靠在他肩上，听着护心铃与马蹄声合奏。她知道，所谓双生契约，从来不是金蛊的束缚，是相爱的人在时光里种下的标记——就像他掌心的温度，就像她发间的银簪，就像七世轮回里，从未改变的那句“别怕，我在”。

这一夜，秦淮河畔新开的药铺前，护心铃随风轻响。穿青衫的男子正替穿素裙的女子包扎指尖伤口，门前情花树突然绽放，花瓣落在药铺匾额上，将“双生居”三字衬得格外温润。路过的老郎中听见屋内轻笑：

“九爷，这味治情蛊的药，可还记得怎么熬？”

“自然记得。”男人执起她的手，在护心铃清响中落下一吻，“以真心为引，以岁月为火，熬尽七世轮回，方得一味——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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