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微暖的指尖抚过合葬墓前的双生玉枕,金冠的余温还烙在发间。玉枕上的“生同衾”三字凹陷处,恰好嵌住她掌心的薄茧。
“九爷,”她望着风泽临腕间褪去血色的蟠龙佩,“这凹痕竟与我们掌心的茧子严丝合缝。”
男人轻笑出声,指腹碾过她眉间朱砂痣:“三百年前的先辈,怕是早把轮回的轨迹,刻进了我们每道掌纹里。”
地宫出口传来砖石崩塌声,暗卫浑身是血地撞开石门,手中攥着半片烧红的青铜残片:“王爷!万蛊门引了地宫磷火,青鸾殿的承重柱已断三根!”
风泽临长剑出鞘的瞬间,温微暖反手扣住袖中银针。双生金蛊光在石壁上投出交叠的剪影,磷火顺着门缝涌来时,竟在金冠光芒中化作点点流萤,绕着两人发间的情花打转。
“是同生蛊在反噬,”她望着流萤拼出的“暖”字,忽然想起七年前雪夜,他塞进她掌心的半块栗子糕,“它们终于懂了,执念烧不尽真心。”
男人突然攥紧她的手,往地宫深处狂奔:“还记得侯府那夜?你拽着本宫钻狗洞,边跑边骂‘笨蛋王爷连腰佩都卡’。”
“明明是你自己笨!”她躲过崩塌的石梁,发间金冠流苏扫过他手背,“那时本宫就想,这总替我挡刀的傻子,若死了该多可惜。”
话音未落,前方青铜门轰然浮现,门上双生纹与护心铃共振,映出“生死同”三个鎏金大字。风泽临的蟠龙佩突然飞起,与温微暖的银镯在门上拼出完整契约图。
“往生门,”她指尖抚过门上的圣女浮雕,忽然触到某片羽毛的纹路——与七年前侯府井边捡到的青鸾羽一模一样,“传说相爱的人穿过此门,轮回盘便会重写。”
男人忽然单膝跪地,掌心托着从棺椁取出的金缕玉镯。镯身刻着细小的情花与剑穗,正是他们七年来每次劫后留下的印记。
“夫人可愿与本王立个新约?”他望着她眼中倒映的金冠光,声音轻得像怕惊碎时光,“不再做圣女与太子,不做金蛊宿主,只做——”
“只做温微暖与风泽临,”她接过玉镯戴上,镯身“泽暖”二字突然与金冠共鸣,荡出细碎的金蛊光,“像寻常夫妻那样,春日放纸鸢,冬夜围红炉,你替本宫暖酒,本宫替你补衣。”
往生门应声而开时,青鸾殿的阳光正穿透地宫穹顶。皇帝带着青鸾卫立在门外,目光掠过两人交握的手,忽然想起幼年时见过的先帝与太后——原来真心,从来比皇权更耀眼。
“九弟,”他将象征兵权的虎符放在风泽临掌心,“地宫密道已封,万蛊门余孽困于磷火阵中。”
风泽临摇头,将虎符推回:“臣弟只愿与夫人隐于江湖,护城之事,还望陛下另寻良将。”
皇帝忽然轻笑,从袖中取出半幅画卷:“朕早命人绘了你们的剪影,藏于青鸾殿壁画。画中你二人手牵护心铃,身后万千金蛊化作风蝶——这才是青鸾殿该有的模样。”
踏出地宫的瞬间,温微暖听见头顶传来清越鸟鸣。七年前那只断羽青鸾正停在树梢,羽间金蛊纹与她发间金冠交相辉映。它振翅时落下片尾羽,恰好躺在风泽临掌心。
“是圣女的青鸾,”她摸着羽翎上的“等”字刻痕,忽然想起母亲日记的最后一页,“它等了三百年,终于等到我们放下执念。”
男人将羽翎别在她发间,忽然想起初见时她藏在袖口的情花——那时他便知,这个总把真心藏在针尖后的女子,终将成为他眸中唯一的光。
“夫人可还记得,”他望着远处渐起的晚霞,忽然贴近她耳边,“你在百毒园说过的醉话?”
“本宫何时说过醉话!”她耳尖发烫,突然想起那年偷喝他的葡萄酒,竟抱着他的腰说“九王爷的栗子糕,比情花还甜”,“定是你在酒里下了蛊!”
“下的是‘此生不换’蛊,”他低笑出声,指尖划过她唇畔,“就像此刻,本王想带你去西郊马场——”
“骑马、喝葡萄酒、吃栗子糕!”她抢过话头,忽然看见他腰间新系的护心铃——两枚铃铛已熔成一枚,铃心刻着“生生”,铃尾缀着“世世”,“你何时熔的铃铛?”
“在你替本宫挡下摄魂幡那夜,”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那时便想,若能活着出去,定要将双生铃炼成同心锁,让金蛊的光,永远照着你回家的路。”
酉时三刻,西郊马场的风卷着苜蓿花香袭来。温微暖骑着雪青马掠过沙丘,风泽临的黑马紧随其后。马车上的食盒里,栗子糕的甜香混着葡萄酒的醇厚,正如他们的过往——
“九爷!”她忽然勒住缰绳,转身望着他发间未褪的金蛊光,“若有来世——”
“没有来世,”他忽然策马追上,伸手将她捞到自己马上。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情花香气,他忽然低头吻住她眉间朱砂痣,“本王只要今生,以及无数个与你共赏青鸾光的朝夕。”
她红着脸躲进他怀里,指尖触到他腰间的同心铃。铃声轻响时,远处青鸾突然长鸣,羽间金蛊光化作流星雨,掠过他们相扣的掌心。
“看,”她望着天际流萤,忽然想起地宫石壁的最后一行字,“双生非劫,是真心在时光里,永远能找到彼此的光。”
暮色漫进马场时,两人并辔坐在沙丘上。风泽临指着银河某处:“夫人可看见?那是青鸾星,三百年前我们曾在它的光辉下立誓。”
“立什么誓?”她仰头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忽然发现他眼角竟有了细微的笑纹。
“说要在每一世轮回里,”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在沙地上画下双生金蛊,“以血为墨,以心为纸,写下永不褪色的——”
“永不褪色的‘我在’。”她接过话头,指尖覆上他画的金蛊。沙粒突然发光,竟组成七年前雪夜的场景:她躲在他披风里,他往她嘴里塞温热的栗子糕。
“原来,”她忽然轻笑,“所有劫数,都是上天让我们说‘我在’的契机。”
男人望着她眼中的光,忽然想起合葬墓里的双生玉枕。原来三百年的轮回,不是为了让金蛊更强,而是让他们在无数次失去与重逢中,终于懂得——
真心,才是最坚韧的契约。
这一夜,九王府的暖阁里没有燃起烛火。相爱的人倚在窗前,看青鸾星与金蛊光在夜空交织。温微暖枕在风泽临肩上,听着他描绘明日的旅程:去江南寻情花的初绽,去塞北看青鸾掠过雪原,去每一个有光的地方,留下属于他们的脚印。
“还要去侯府的老井,”她忽然想起什么,指尖划过他掌心的剑茧,“把七年前掉进井里的簪子捞上来——那是你送本宫的第一份礼物。”
“明明是你自己笨,”他笑着咬住她指尖,“簪子上刻着‘暖’字,你竟能看成‘笨’字。”
两人笑作一团时,同心铃忽然发出极轻的清响。不是劫数的警示,而是时光在说:
有些缘分,从第一世的栗子糕开始,到这一世的同心铃,早已在彼此血脉里,酿成了永不干涸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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