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向也一直不学无术，上课除了睡觉就是偷吃，偶尔还会拿出手机显摆一下。

　　有次被宇牧阳看到了，他们前后位，向也最后一排，宇牧阳就坐在向也前面，同桌梁祁整天不在。

　　下课时间，宇牧阳无聊的趴在板凳上跟向也说话，他挑唆向也：“你帮我去要到程珊姗QQ，我让你当倒数第二！”

　　向也狐疑：“确定？”

　　宇牧阳斩钉截铁：“确定，下次考试我交白卷！”

　　向也道：“不必了，我觉得当老大挺好的。”

　　然后她又转头跟周嘉琰说话：“嘉琰哥，我是班里老大，喊声老大听听！”

　　宇牧阳没注意旁边的人，现在听向也一说，突然发现两人竟然认识，他好奇道：“你们认识？亲哥？”

　　周嘉琰抢先摇头道：“表的。”

　　向也“呸”了一声：“什么啊，我爸朋友的儿子，叫哥显得我有礼貌！”

　　宇牧阳撇了撇嘴，“不厚道啊老大，我也没见你这么有礼貌，管我叫阳哥啊？”

　　向也让他滚。

　　周嘉琰笑了一声，突然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宇牧阳问他：“你喜欢的程珊姗，是不是皮肤很白，不爱说话，学习挺好的那个？”

　　宇牧阳：“你怎么知道？”

　　周嘉琰说：“我俩初中同学。”

　　向也插嘴：“这么巧？”

　　周嘉琰点头，他印象很深刻，那年初二，程珊姗以全校第二被领上台在升国旗日领奖。

　　但可能是天气热的原因，一份演讲稿还没念完，人就热晕了过去，那女孩白的吓人，校长看到吓了一跳赶紧送了医务室。

　　而作为全校第一的周嘉琰，就躲在厕所旁的小胡同里抽烟，亲眼看着男老师背起她朝医务室狂奔。

　　后来听同学说她是低血糖，输了液这事也就过去了。

　　周嘉琰撕下一张纸，又把笔递给宇牧阳，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周嘉琰道：“记好。”

　　宇牧阳看着他认真地样子，鬼使神差地缓缓拿起笔。

　　周嘉琰说：“程珊姗，不喜欢大吵大闹的人，有低血糖，经常吃的糖是大白兔，之前父母在城西广场客运站卖炒饭，现在就不清楚了，最喜欢和人聊的是学习……”

　　宇牧阳认真的记着，向也忍不住开口了：“你喜欢她啊？”

　　周嘉琰被问的一脸莫名其妙：“没有啊。”

　　“那你怎么这么了解她？”

　　“我们是同学。”

　　“连她爱吃什么糖都知道？”

　　“她低血糖，每次桌洞还有口袋都塞着那糖。”

　　“你连她家里做什么的都知道？”

　　“她初中申请了助学金，不小心看到的。”

　　“那你怎么知道人家爱聊什么？”

　　“她年纪第二，我年纪第一，我们聊的都是学习。”

　　向也：“？”

　　宇牧阳：“？”

　　两人同时开口：“你是年级第一！？”

　　周嘉琰“嗯”了一声。

　　我的天哪……

　　向也懵了一瞬，然后指了指左侧的徐汤蕊，无语的笑出了声：“四个倒数，中间夹了个年级第一？”

　　“你行啊十二！”向也手臂搭上他的胳膊，“这么牛逼我都不知道！”

　　宇牧阳他只捕捉到了终点，就是周嘉琰很了解程珊姗，他可以帮他追她！

　　宇牧阳开口：“大师，那我应该怎么做？”

　　周嘉琰若有所思：“安静的女生，你不要弄的这么大张旗鼓，默默陪伴，帮助，懂吗？”

　　宇牧阳瞪大眼，一股了然了表情，深深朝他鞠了一躬，“我明白了，谢大师教诲！”

　　向也问：“你要怎么做？”

　　宇牧阳宝贝似的收起记的纸条，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道：“写情书！”

　　周嘉琰：“……”

　　向也：“傻.逼。”

　　宇牧阳说干就干，一节课时间，向也只看到他写了又撕，撕了重新写，有一张飘到后面，向也捡起情书。

　　潦草的文字，以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写的像苍蝇爬的一样。

　　程珊姗同学你好：

　　我是高一二班的宇牧阳，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认定你是我的玫瑰，我的牡丹，我的心和我这个人全部为你所有。

　　我爱你，你愿意给我一个让我拥抱你的机会吗？

　　向也憋的脸通红，想笑又不敢，怂着肩膀埋在桌子上颤抖。

　　她还从没觉得宇牧阳这么有文化过，情绪稍稍好了点，她拿起来给周嘉琰看。

　　她手肘碰了碰周嘉琰的胳膊，把那团皱巴巴的纸展开：“你快看情书，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周嘉琰还没来得及看，就感觉有眼神直直的盯着这边，贞老头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向也一紧张，来不及思考直接把情书撕成了两半。

　　贞老头盯着她：“拿的什么？”

　　向也站起来：“没什么……”

　　贞老头伸出手，向也手里还攥着半张情书，最后还是递了出去。

　　贞老头展开，只能看到一半信的内容：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认定你是我的玫瑰，我的牡丹，我的心和我这个人全部为你所拥。

　　我爱你，你愿意给我一个让我拥抱你的机会吗？

　　没有署名，也没有开头，贞老头看着她，此时无声胜有声。

　　向也低着头：“情书……老师。”

　　贞老头：“给谁的？”

　　向也：“写着玩的…”

　　贞老头：“不说是吧，让你爸来一趟学校！”

　　向也皱了皱眉，她最烦没事叫家长了，初中那会没写完作业被叫家长，向志邦来了学校一句话不说一巴掌甩在向也脸上。

　　当场的老师都惊呆了，急忙拦着。向也面无表情，当向志邦问她下次还敢不敢的时候她还了嘴：“周末我去看我妈，没空！”

　　结果就是又硬生生挨了两个巴掌。

　　自那之后向也恨透了学习，原本堪堪及格的分数线直降倒数第一，向志邦知道后又在办公室骂了她一顿。

　　那次之后向也直接不学了，也离开了西城独自跑到老街老宅这里生活。

　　但现在向也的情况很难搞啊，她不能出卖兄弟，说这是宇牧阳写给隔壁班程珊姗的吧？

　　宇牧阳也侧头看着向也，他认出了那张情书，用眼神祈求向也“注意分寸”。

　　斟酌了半天，向也才想到一个方法，她决定牺牲一下自己和周嘉琰，小声开口：“我写给周嘉琰的。”

　　她声音小到听不见，贞老头又问了一句：“什么？大点声！”

　　向也一不做二不休，扩大声音：“报告老师，这是我写给周嘉琰的情书！”

　　周嘉琰看着她，嘴角的微笑几乎看不到。

　　贞老头被她的回答震惊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嘉琰。

　　周嘉琰刚转班的时候，还有主任提醒他：“这名新同学是资助过学校的万邦公司的人，跟你们班叫向也的是亲戚，多照顾一下。”

　　贞老头点头哈腰地答是，但现在这种情况怎么搞？两个惹不起的亲戚在班里递情书？

　　贞老头咬着牙，吐出一句：“下课来我办公室。”

　　向也“哦”了一声，坐下后赶紧朝周嘉琰拱手：“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办法只能……”

　　“真是给我的？”周嘉琰忽然开口。

　　向也说：“不是，这是宇牧阳写的，我捡到了。”

　　那封信被扔到了桌上，周嘉琰拿过来看了下，认可地点点头：“文采见长。”

　　周嘉琰觉得文采见长，而向也只觉得写的很恶心。

　　看来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啊……

　　“那现在怎么办？”

　　周嘉琰眼神对着她：“静观其变。”

　　什么意思？真去办公室承认自己喜欢周嘉琰？这也太荒唐了？

　　向也研究了一节课这句话的意思，最后死活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期间宇牧阳给她传纸条说：我的信怎么在你这？

　　向也：我捡到了。

　　宇牧阳：那怎么不知道是我？我都写名字了。

　　向也看着还攥在手里的前半张纸条，叹口气：我撕了两半。

　　宇牧阳好久没在传过来，临近下课他才再次递来纸条：好兄弟。

　　后面是两个竖大拇指的表情包，他画的抽象，向也第一眼看成了弹簧。

　　下课后，周嘉琰和向也两人对视一眼，跟着贞老头一左一右并排朝办公室方向走。

　　班里几个关系好的靠在栏杆上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有人开口：“老大真喜欢那个新来的？”

　　徐汤蕊叹口气：“谁不喜欢好看的？”

　　宇牧阳调侃：“老二，你不会也喜欢吧？”

　　徐汤蕊瞪了他一眼：“滚，我有男朋友。”

　　宇牧阳不理她，看着楼下两人背影，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这俩人站一块，还真有股郎才女貌的感觉……”

　　有人认可点头。

　　然后宇牧阳又看到了左侧方的程珊姗，她刚从厕所回来，宇牧阳从上到下看着她，寸步不离直到她上楼梯。

　　紧接着他慌忙离开人群，“我也要去追求爱情了！”随后给徐汤蕊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徐汤蕊忍不住小声嘟囔：“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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