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回皇后寝宫的许鹤一,简单吃了些东西,因着折腾了一天,还未过亥时,就早早睡下了。
窝在被窝里的许鹤一,看着已经消肿大半的一双小肉手,可见的没那么疼了,许鹤一委屈巴巴的神色也散了不少。
只是一看到红肿的双手,就想起在学堂里,季羡宁毫不客气的拍下来,就恨得牙痒痒。
心头都是满满的怒气,他长大了,一定第一个拍死他。
想着想着就因为疲累睡了过去。
一大早,就被宫女叫醒,草草用过早膳,就去学堂上课。
第一节依旧是陆老太傅的讲解四书五经课,之乎者也,文绉绉的,许鹤一听不进去,但昨天经历过的教训,让他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听讲。
陆老太傅余光撇见,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太子今日终于好好听课了,希望之后每一天都能好好听,心中又忍不住猜想,莫不是畏惧于那白身,更不爱听,反倒更爱听老夫的了?
陆老太傅想不太明白,但一点也没有影响讲课。
不知不觉,一堂课的时间就结束了。
门外依然等着的是那一介白身,陆老太傅仍看他不顺眼“来的还挺早。”
“多谢陆老太傅夸赞。”季羡宁径直擦肩而过。
嘴是半点没饶人,气得老太傅直哼哼的走。
季羡宁手拿着卷书,身上依然是昨天那件旧儒衫,长长的乌发披在身后,白皙好看的脸上都是冰冷之色,一双如高岭之花的眼睛却不是乌黑的,好像还泛着一点棕色。
许鹤一这样觉得,也就分了神,待人走到面前,出了声才知道。
“太子殿下,坐好,把你的脚收好,我只说一次。”
季羡宁平平淡淡,手里拿着的戒尺,却点了点桌角。
“知道了季先生。”许鹤一反应过来,立刻调整吊儿郎当的形态,坐的板板正正的。
其他人见许鹤一态度比之昨天更不同,个个都很诧异,就算被打过,也不用这么害怕吧?他们也未能幸免啊。
即便太子态度有改变,其他皇子贵族们一样不顾忌。
三皇子比太子小几岁,转头就和东阳侯府的世子大声攀谈起来。
“喂,那个谁,他究竟是怎么觉得自己配坐在这里的?就凭父皇一句话吗?”
“就是,他哪来的脸。”东阳侯府的世子也没在意三皇子的称呼,见他主动说话,赶紧附和道。
“回三皇子,倒也不凭什么,得陛下青睐是草民的荣幸,反倒是你们二位,是想吃点苦头,对吧?”
季羡宁丝毫不客气,直接走过去,没等对方反驳,一戒尺拍在两人的手背上,疼的他们龇牙咧嘴。
“警告一次,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你们身为王公贵族更应该以身作则,而不是如此不知礼数评论。”
季羡宁冷冷的扫了一眼才走回桌教后。
“昨天你们没有认真听,今天我再说一次,也只说一次,记不住的罚抄十遍。”
“我叫季羡宁,你们叫我季先生就好,我负责给你们讲解诗文,我的课堂可能会与其他先生不一样,但需要适应的是你们。”
“翻开第一页,是李白的经典诗作《将进酒》,借酒兴诗情,以抒发满腔不平之气,”
“太子殿下,从你开始,每人站起来念一句,不会念听忘了的就站着吧。”
许鹤一不想念,但此时还需要装下去,还是乖乖起身,翻开书页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季羡宁点头“下一个。”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
刚开始还算顺利,一个个都接得住,但难免有不服气的不愿听,轮到了却不知道说什么。
比如我们“不懂礼数”的三皇子,右丞相家的嫡子,站起来杵在原地,其他三三两两的皇子世族也站了不少人。
季羡宁一个刀子撇过去“有些王公贵族自诩金贵,却连身边的书童都比不过,能坐在这里的书童哪一个又不是京中贵公子哥,皇子贵族又能高贵到哪里去?优越感给谁看呢?一句诗而已,呵一一”
讥讽的语调不断拉长,眼神一个个刀向站起来,依然不着调的学子。
“站着的,回去抄这首诗文十遍,明天我见不到,那就100遍,要是100遍还见不到,那就见戒尺吧。”
他们觉得站起来时还好,毕竟不止自己一个人,可是被季羡宁这种眼神看,感觉很羞愧,也很不舒服,还被当面罚了,瞪着季羡林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如果瞪人就能吃饱饭,就能学会诗,那你们恐怕早就吃撑了。”季羡宁冷冷敲打。
许鹤一也是不服,但聪明的他,没有此时发作,默默的看着前方的教桌,直到属于季羡宁的一堂课结束。
“不用罚抄的,回去背诵或者读熟,明天检查。”季羡宁在离开前说完这句话。
当然,依然没有人当一回事。
学子们活动了一下,又连着上了其他几位先生和太傅的课,等到中午时,一个个的饿的饥肠辘辘,飞奔到专门空出来的膳堂吃午膳。
许鹤一在独立的桌子喝汤时,恰巧看到季羡宁也进来了,与其他先生们前后脚进的膳堂。
进行其他教学的先生们,看见季羡宁纷纷避让而行,时不时打量他几眼,眼中都透着鄙夷,边吃饭边议论。
“就是他对吧,他竟然敢对王公贵族们下手。”
“没事,他自有王公贵族们的亲眷报复。”
“我们与他同为先生,难道还不能说几句吗?”
“我看他就是德不配位!”
季羡宁挽起袖子,盛好汤走向位置时,突然轻飘飘的开口“世人都说长舌妇,长舌妇,我看不尽然,那些个什么书生啊,先生啊什么的,才是真正的长舌,议论起人来又歹又毒,也好意思说妇人长舌,这莫不是嫉妒妇人。”
“你,你…!”
边上的先生们被气的说不出来。
“各位同僚们,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季羡宁转过身,笑眯眯的看着,然而上扬的语调却昭示着他的挑衅。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许鹤一心里默默想着,这厮嘴巴厉害,莫与他正面冲突,等我伤好了,再让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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