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初逢

北境黄沙漫卷，残阳如血浸透城墙。镇远将军萧凛执银枪立于城楼，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南昭军阵，眉间那道旧疤在风沙中愈发狰狞。

"萧凛，交出玉门关，可保你一命。"南昭女将军的声音穿透战鼓，赤红披风在马上猎猎作响。她摘下头盔，火红长发随动作倾泻而下，像在硝烟中燃起一簇不安分的火焰。

萧凛眯起眼。传闻南昭新任统帅是个狠角色，十六岁破阵，十八岁连夺三城，此刻近看才发现她比传闻更惊人——眉骨处有道箭疤，右眼尾缀着颗朱砂痣，美得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南昭的姑娘都这般喜欢空手套狼？"他冷笑，长枪重重击在城砖上。话音未落，城下箭雨骤至。

凤鸣箭！萧凛瞳孔骤缩。这种特制箭矢专破玄铁铠甲，唯有南昭皇室能调配。他侧身避开致命一箭，余光瞥见那红发女子正拉满弓弦，第二支箭已瞄准他的咽喉。

"将军小心！"副将的惊呼与箭破空声同时响起。萧凛本能挥枪格挡，金属相撞的火星中，那支箭竟诡异地偏离轨迹，擦着他耳畔钉入城楼木柱。

"有意思。"红发女子轻笑，马鞭在空中甩出脆响，"萧将军的命，我改日再来取。"

南昭军如潮水般退去时，萧凛注意到她右腕内侧有块月牙形胎记。那印记与七年前救他的小姑娘手腕上的疤痕......不，不可能。他猛地摇头，却在转身时看见城楼下散落的箭支中，混着一枚刻着"平安"的铜钱。

深夜，萧凛在营帐里反复擦拭那枚铜钱。烛火摇曳中，帐帘突然被掀开，军医白苏提着药箱闯进来："将军，您伤口裂开了！"

"无妨。"萧凛将铜钱收入袖中，任由白苏处理肩头的箭伤。这个总带着药香的女子是南昭人，三年前混在难民里被他所救。此刻她擦拭伤口时，手指总会不经意拂过他胸膛，像蝴蝶翅膀掠过湖面。

"将军可知今日那南昭女将身份？"白苏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她是南昭帝最疼爱的幼女，璃月公主。"

萧凛包扎伤口的手一顿。传闻璃月公主生性暴戾，曾亲手剜出叛将的心脏喂鹰。但白日里那支偏了准头的箭，分明是故意留他性命。

"还有件事。"白苏俯身时，发间簪着的玉兰花恰好垂在萧凛眼前，"城西发现南昭细作的尸体，他们最后传递的消息是......'找到红鸾星现世之人，务必带回'。"

萧凛猛地扣住她手腕："红鸾星？"那是南昭皇室用来寻找命定之人的星象术，百年前曾助先帝统一半壁江山。

白苏挣脱他的手，将药箱重重摔在地上："将军若想知道更多，不如去问璃月公主。她右眼尾的朱砂痣，正是红鸾星现世的标记。"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斥候跪地禀报："启禀将军，南昭军连夜突袭青石峪，押送粮草的副将......被俘了。"

萧凛握紧腰间佩剑，起身时瞥见白苏药箱里散落出的半截信笺，上面赫然写着"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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