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玉门关外,寒风裹挟着沙粒在旌旗间穿行。萧凛率三百轻骑疾驰过戈壁,马蹄踏碎月光,身后扬起一道蜿蜒的黄沙龙卷。
"将军,南昭营地有异。"斥候压低声音指向远处。萧凛眯眼望去,青石峪谷口火光冲天,本该严阵以待的南昭军帐却稀疏零落,唯有中央大帐灯火通明,隐隐传来丝竹之声。
"是陷阱。"副将周戟握刀的手青筋暴起。萧凛却盯着那顶缀满赤色流苏的大帐——璃月的披风正挂在帐门,火红如血,在风中翻卷出诡异的弧度。
粮草不能丢,副将更不能死。萧凛抽出腰间佩剑,剑刃映出他眉间那道狰狞旧疤。"分两队,周戟带人去东谷口埋伏,我引开主力。"话音未落,他已纵马冲入谷口,银枪划过夜空,带起一串火星。
南昭营地果然空虚。萧凛率百骑冲杀至大帐前,忽闻弦响如雨。漫天箭雨从两侧山崖倾泻而下,他长枪横扫,箭杆撞在枪身上迸出金铁之声。帐帘猛地掀开,璃月倚在案几旁,指尖拨弄着瑶琴,火红长发垂落肩头,右眼尾的朱砂痣在烛光下艳如凝血。
"萧将军果然守信,带着人头来换粮草了。"她轻笑,玉手轻挥,帐外立刻涌来黑甲骑兵。萧凛瞳孔骤缩——这些竟是训练有素的玄甲卫,南昭皇室的近卫军。
"杀!"周戟的怒吼从谷口传来。萧凛趁机突进,银枪刺破三名玄甲卫的咽喉。璃月却不为所动,指尖突然按在琴弦上,铮的一声,音波如实质般震开萧凛长枪。他虎口发麻,玄甲卫的刀锋已至眼前。
"将军小心!"周戟从斜刺里杀出,刀刃劈开玄甲卫的头颅。两人背靠背杀出重围,却见璃月已踏马而来,赤色披风在身后展开如凤凰双翼。她手中竟握着那日城楼上的凤鸣弓,三支利箭已上弦。
"这次不会偏了。"璃月唇角勾起残忍弧度,箭尖直指萧凛心口。萧凛侧身避开第一箭,第二箭却擦着他肋甲钉入地面。第三箭来势更急,他举枪硬接,箭杆竟在碰撞中炸开,磷粉遇火迸出漫天星火。
"爆炎箭!"周戟目眦欲裂,萧凛后背已被磷火灼烧。璃月趁势杀至,马鞭如毒蛇缠住萧凛长枪。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银簪突然穿透璃月手腕,她吃痛松手,马鞭坠落在地。
白苏从暗处现身,手中玉簪滴着血珠。"将军快走!"她挡在萧凛身前,药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玄甲卫的刀已架在她脖颈上,璃月却挥手制止:"留着她。"
萧凛趁机杀出重围,回马枪挑飞两名玄甲卫。余光瞥见璃月正抚腕上伤口,那块月牙形胎记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白苏突然嘶声大喊:"将军小心身后!"
南昭营地的地面突然震颤。萧凛回头望去,数十辆战车从山后冲出,车上弩箭如暴雨倾泻。他长枪横扫,弩箭却带着倒刺穿透铠甲。周戟的惨叫传来,萧凛回身救他,却见战车中跃出一名黑袍人,手中匕首直刺周戟后心。
"叛徒!"萧凛长枪贯胸,黑袍人却化作残影消散。周戟踉跄倒地,胸口插着淬毒匕首。萧凛撕开他衣襟,发现伤口竟泛着诡异的紫光。
"是南昭的蚀骨毒..."白苏突然出现在身后,手中银针正要刺入周戟伤口。萧凛猛地扣住她手腕:"你果然有问题!"那半截信笺、药箱里的暗格、突然出现的银簪...所有疑点在此刻串联成线。
"将军..."白苏眼眶泛红,玉簪从指间滑落。萧凛却听见身后传来破空声,璃月的凤鸣箭已至。千钧一发之际,白苏扑过来挡在他身前,箭尖刺入她肩胛的瞬间,她突然化作万千蝴蝶消散。
"幻术!"萧凛目眦欲裂。真正的白苏从战车中跃出,手中提着周戟的人头。玄甲卫潮水般涌来,萧凛长枪横扫,却听见璃月慵懒的笑声:"萧将军,你中毒了。"
蚀骨毒开始蔓延,萧凛感觉四肢逐渐僵硬。璃月赤色披风飘至眼前,朱砂痣在夜色中泛着妖异红光。"交出红鸾星宿,本宫可让你死得痛快些。"她指尖抚过萧凛眉间旧疤,南昭皇室秘术的咒文突然在他皮肤上浮现。
"红鸾星在你身上?"萧凛突然想起七年前救他的小姑娘,手腕上那道月牙形疤痕。璃月瞳孔骤缩,周戟的残躯突然从暗处扑来,匕首直刺萧凛后心。
"将军!"玄甲卫的惊呼声中,萧凛侧身避过致命一击。周戟的匕首却刺入璃月腹部,血溅三尺。玄甲卫立刻将璃月护在身后,萧凛趁机杀出重围,却在冲出谷口时看见惊人一幕——
白苏站在山巅,手中高举着刻满符文的青铜罗盘。万千星辉从罗盘中涌出,在夜空汇聚成巨大的星图。红鸾星的光芒穿透云层,正落在萧凛眉间旧疤处。
"原来是你..."璃月捂住伤口,火红长发在风中狂舞。白苏突然跃下悬崖,青铜罗盘在她手中绽放出最后的光芒。萧凛纵身去抓,只来得及触到她指尖残留的药香。
"萧凛,红鸾星宿既已现世,这场战争便没有结束..."璃月的声音从谷底传来,南昭军突然如潮水般退去。萧凛看着掌心那枚刻着"平安"的铜钱,眉间咒文渐渐隐没于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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