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倒流时空的守望者

三个月亮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在草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姜雨晴的手指深深插入泥土，试图确认这一切不是幻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她从未闻过的气味——像是金属和某种花香混合的奇异气息。

"这里...到底是哪里？"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中显得格外微弱。

戒指上的宝石持续散发着热量，指引着那座倒走时钟塔的方向。姜雨晴艰难地站起身，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次时空穿越都给身体带来难以言喻的负担，仿佛每个细胞都被打散后重组。

她踉跄着向前走去，草叶划过她的脚踝，留下细微的刺痛感。走近后才发现，那座塔比她想象中还要巨大——至少有五十层楼高，通体由一种暗金色的金属构成，表面刻满了与石门相似的符号。

塔底没有明显的入口，只有一面光滑的墙壁。姜雨晴犹豫了一下，将戴着戒指的手按在墙面上。刹那间，无数光点从接触点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发光的门廊。

"身份验证通过。"一个机械声音响起，"欢迎回来，第七守望者。"

第七守望者？姜雨晴还来不及思考这个称呼的含义，门已经无声滑开。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七个大小不一的沙漏，排列成环形。每个沙漏中都流动着不同颜色的时砂——赤、橙、黄、绿、青、蓝，而最中央的紫色沙漏明显比其他六个大一圈。

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沙漏运转时发出的细微嗡鸣。姜雨晴走近观察，发现每个沙漏底部都刻着一个名字：红色沙漏下刻着"先知"，蓝色沙漏下是"陆雨"，而紫色沙漏下赫然刻着"姜雨晴"。

"这不可能..."她伸手想要触碰那个刻着自己名字的沙漏，却在即将接触的瞬间被一道力场弹开。

"别碰它！除非你想再体验一次时空撕裂的痛苦。"

姜雨晴猛地转身，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阴影处走出——是陆时！他的白色制服已经换成了一件深灰色的长风衣，右肩处隐约可见包扎的痕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耳上的金色耳钉，此刻正发出与她的吊坠相同频率的脉动光芒。

"陆时！你逃出来了？"姜雨晴几乎要冲过去拥抱他，却在看到对方警惕的眼神时刹住脚步。

"看来先知已经告诉了你我的名字。"陆时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漠，"但我必须确认一件事——你真的是主时间线的姜雨晴，而不是'她'伪装的？"

姜雨晴困惑地皱眉："'她'是谁？"

"这个时空的姜雨晴。"陆时缓步走近，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武器上，"三天前她越狱了，我们有理由相信她会尝试接触时间守望者。"

脖子上的吊坠突然变得滚烫，姜雨晴不自觉地抓住它。陆时的目光立刻锁定这个动作，他的表情略微松动。

"告诉我，"他的声音柔和了些，"在你的时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大学图书馆。"姜雨晴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假装是历史系研究生，其实在调查我父亲的笔记。"

陆时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真的是你。"他长舒一口气，眼中的戒备化为疲惫的欣慰，"抱歉必须确认。时空伪装是我们面临的最大威胁之一。"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里？那个'先知'又是谁？"问题如洪水般从姜雨晴口中涌出，"她说时间管理局被什么'收割者'控制了..."

陆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不安全。跟我来。"

他走向大厅一角，在一块看似普通的地砖上踩了三下。地面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阶梯。姜雨晴跟着陆时走下楼梯，来到一个狭长的工作室。墙上挂满了各种时空图表和照片，其中一张特别醒目——上面是七个年轻人的合影，每个人都戴着不同颜色的时砂吊坠。姜雨晴震惊地发现，其中两人正是年轻时的先知和陆雨，而站在最中间的赫然是另一个自己。

"这是..."

"最初的七守望者。"陆时递给她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七年前成立的秘密组织，致力于对抗时间管理局的暴政。"

姜雨晴接过杯子，温热传递到指尖。"可时间管理局不是应该维护时间秩序吗？为什么会变成'暴政'？"

陆时的眼神变得阴郁。"十五年前，一场政变悄然发生。表面上时间管理局仍在运作，实际上已被'收割者'控制——那是一群来自时间尽头的存在，他们靠吞噬时间线为生。"

他调出一段全息影像，显示出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站在时间管理局局长身后，如同操纵木偶般控制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父亲是第一个发现真相的人。"陆时继续道，"他试图销毁所有时砂样本以切断收割者与这个时空的联系，却被诬陷为叛徒。"

姜雨晴的心跳加速。"那他现在...？"

"没人知道。"陆时摇头，"官方记录显示他在追捕中死亡，但我们相信他逃到了某个时间夹缝中。过去五年有七次异常的时空波动，特征与他研究的时砂共鸣器完全吻合。"

他指向工作台中央的一个装置——与姜雨晴父亲给她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体积更大些。

"这是根据你父亲留下的图纸制造的时砂探测器。"陆时解释道，"我们相信他在寻找某种方法，能够一次性重置所有被污染的时间线。"

姜雨晴从口袋里取出父亲给她的装置。"像这样的东西？"

陆时倒吸一口冷气。"时空调节器！"他小心翼翼地接过装置，"这比我们任何一台探测器都要精密...它不仅能探测时砂，还能微调局部时间流速！"他抬头看向姜雨晴，"你父亲还活着，而且他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报声。陆时迅速关闭所有显示器，工作室陷入黑暗。

"他们找到这里了。"他压低声音，"收割者能感知时砂的活跃，你的吊坠和调节器就像黑夜中的火炬。"

姜雨晴下意识地抓住吊坠。"那我们该怎么办？"

陆时从工作台下取出一个金属箱，打开后里面是七个小瓶，每个瓶中都装着不同颜色的时砂颗粒。"七时砂碎片，守望者多年来收集的。现在还差最后一片——紫色的时砂核心。"

他指向姜雨晴的吊坠。"而你戴着它。"

"这吊坠是...？"

"时砂核心的容器。"陆时快速将小瓶装入一个特制腰带扣在她腰间，"七个碎片必须重新组合，才能启动时间重置程序。你父亲显然预见到了这一点，所以将核心交给了你。"

警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建筑物被撞击的闷响。陆时抓起一件灰色斗篷披在姜雨晴肩上。

"斗篷有光学迷彩功能，能暂时隐藏你。"他指向工作室另一端的通风管道，"从这里出去，沿着管道走到尽头，你会看到一个废弃的地铁站。在那里等我，我会引开他们。"

姜雨晴抓住他的手臂。"那你呢？"

陆时微微一笑，那个熟悉的、让她安心的笑容。"别担心，我可是时间管理局的头号通缉犯，经验丰富。"他犹豫了一下，突然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答应我，不要相信任何人，直到我找到你。收割者能够伪装成任何人的样子。"

他的手指温暖而粗糙，姜雨晴不自觉地靠向那触感。"我该怎么分辨真假？"

陆时碰了碰自己的耳钉，又指向她的吊坠。"时砂会告诉你真相。如果耳钉和吊坠没有共鸣...那就不是我。"

一声巨响从上方传来，整个房间都在震动。陆时推着她向通风口走去。"快走！记住，在地铁站等我！"

姜雨晴钻入狭窄的管道，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陆时站在工作台前，正在操作某个设备，侧脸在显示屏的蓝光下显得格外坚毅。然后，管道盖板合上，黑暗吞噬了一切。

通风管道内弥漫着金属和灰尘的气味。姜雨晴匍匐前进，手肘和膝盖很快就开始酸痛。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管道的尽头是一个生锈的栅栏，外面似乎是地下通道。

她用力踢开栅栏，跌入一条阴暗的隧道。这里显然已经废弃多年，墙壁上的照明灯大多已经破碎，只有零星几盏还在闪烁，投下诡异的绿光。

戒指再次开始发热，指引她沿着隧道前进。走了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一个老式的地铁站台，墙上的瓷砖已经剥落大半，但还能辨认出"时砂站"的字样。

站台空无一人，只有几张破烂的座椅和一台停止运转的自动售货机。姜雨晴选了个角落坐下，斗篷的兜帽拉低遮住大半张脸。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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