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姜雨晴猛然惊醒，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胸前的吊坠。吊坠冰冷而安静，没有一丝脉动的光芒。隧道深处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像是一队人正朝站台逼近。

她屏住呼吸，缩进斗篷的阴影里。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在即将到达站台时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像是多年未开启的墓穴突然被打开。

"出来吧，第七守望者。"一个沙哑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我们知道你在这里。"

姜雨晴的心跳几乎停滞。那声音——竟和她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

斗篷的光学迷彩开始闪烁，显然受到了某种干扰。她咬紧牙关，握紧了父亲给她的时空调节器。调节器表面浮现出一行微小的文字：「检测到时间异常：3秒后启动紧急跳跃」。

三、二、一——

站台的空气突然扭曲，一道紫色闪电劈开黑暗。姜雨晴感到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燃烧的城市、坠落的时钟塔、陆时满身是血地对她喊着什么...

当她再次能看清东西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实验室里。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她的照片——从婴儿时期到大学时代，甚至还有几张明显是未来的模样：她穿着白色制服站在时间管理局的标志前；她手握长剑与黑影战斗；她跪在一具棺材旁痛哭...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姜雨晴转身，看到一个白发老人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放着一本厚重的笔记——封面上是她父亲的签名。

"你是谁？"她警惕地后退，手指悄悄按在调节器上。

老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双与她如出一辙的眼睛。"我是十五年后的你。"他——或者说"她"——的声音里带着时间沉淀的沙哑，"也是第一个发现时间循环真相的守望者。"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全部亮起，照亮了中央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漂浮着一个黑色人影，无数紫色时砂如血管般在其体内流动。

"这就是收割者的真面目。"老人推动轮椅靠近容器，"它们不是外来入侵者，而是时间本身产生的抗体——为了清除我们这些'病毒'。"

姜雨晴的大脑嗡嗡作响。"这不可能...陆时说..."

"陆时已经死了。"老人平静地打断她，"在你到达站台前就死了。你遇到的是收割者伪装的假象，目的是引导你集齐时砂碎片。"

墙上的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段监控录像：陆时被三个黑影围堵在时钟塔内，他引爆了腰间的时砂炸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不..."姜雨晴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吊坠突然变得滚烫，紫色光芒照亮了整个实验室。

老人露出悲伤的微笑。"时砂在共鸣...它认出了真相。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们必须打破这个循环了吗？"

姜雨晴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该怎么做？"

老人推动轮椅来到一台造型奇异的机器前，插入父亲的笔记。"启动时间重置不是结束循环的方法，那只会让收割者更强大。唯一的出路是——"

一声巨响，实验室的门被暴力破开。三个黑影如液体般涌入，所经之处的设备纷纷腐朽崩坏。

"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老人大喊着将笔记塞给她，"记住，关键不在时砂，而在——"

一道黑光穿透老人的胸膛，他的身体迅速干瘪风化。姜雨晴本能地按下调节器上的红色按钮，整个世界再次扭曲...

当她重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大学图书馆里，手中捧着一本《时间简史》。对面，年轻的陆时正微笑着向她走来："同学，你也是历史系的吗？"

窗外，三个月亮静静悬挂在黄昏的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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