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珍珠倒影里的真相

[正文内容]

珍珠在积水表面悬浮成双螺旋结构时，洛柯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那些染血的珠子泛着诡异的粉紫色荧光，像被无形的线吊着，缓缓旋转出DNA链的形状。

"静电不可能造成这种..."她的话被屋顶炸开的雷声劈碎。应急灯突然频闪，红光里程母的珍珠项链正从她脖子上浮起来，每颗珠子表面都映着破碎的监控画面。

程志衡突然扑过来。他后背撞上实验台的瞬间，洛柯看见轮椅扶手射出的蓝光擦着他耳廓过去，在墙上烧出个冒烟的洞。空气里有皮肤烧焦的味道，混着他身上那股樱花香皂味。

"躲开！"他胳膊横在洛柯胸前，衬衫袖口被电光燎出焦边。积水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喉结上还沾着周予安咳出的血沫。"那些珍珠镀了L-312代谢物——"

轮椅又一道蓝光射来，这次击中了悬浮的珍珠链。珠子炸开的瞬间，荧光粉末在空中组成基因图谱，某个片段闪着和洛柯父亲病历上相同的红色标记。

"看清楚了？"程志衡反手扯开自己衬衫，后背在红光下像张填涂卡。最早的那个针眼旁边纹着2018.04.06，下面是用蓝墨水写的化学题："计算0.1mol/L NaHCO₃溶液pH值"。

洛柯的指甲陷进掌心旧伤里。那是道计算题，初三化学竞赛前夜程志衡非要教她配的止血剂配方。针眼沿着脊椎往下排列，每个日期下面都纹着她当年做错的题。

"每周三下午。"程志衡的声音混着雨砸铁皮屋顶的噪音，"老校区樱花树下抽血，然后去实验室验证解毒剂。"他转身时最近的针眼还在渗血，日期是昨天。

程母的高跟鞋突然打滑。她扑向周予安的动作像截断线的木偶，珍珠项链勒进脖子渗出血珠。"予安！"洛柯挣开程志衡的手，却看见周予安正用带血的手指在积水里写字。

血丝在水面扭成分子式，是种她没见过的复杂结构。周予安写完最后一个键，突然抓住她手腕按进水里。血字触到皮肤的瞬间，洛柯太阳穴突突地跳——这结构和她爸病历背面程志衡的涂鸦一模一样。

"需要...你们俩的..."周予安咳出的血沫带着蓝，溅在洛柯鞋尖上，"...血样绑定..."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

轮椅突然发出刺耳的机械音。程父的投影仪在积水上映出更大的基因图谱，红色标记点正在程志衡和洛柯的影子位置闪烁。"柯柯。"程志衡的电子表碎片漂到她脚边，2018年4月5日的备忘亮着："取血样交叉验证"。

雨声突然变得很远。洛柯看见程母的珍珠项链浮在积水上，每颗珠子都映着不同日期的监控画面——程志衡独自在实验室抽血的背影，樱花树下埋的血样管，还有她爸病历上被反复修改的用药记录。

"所以你每周..."洛柯的声音飘在雨里，"是去验证能救我爸爸的..."

消防栓突然爆开。水流冲散了基因图谱，程母的尖叫混在水雾里："那晚急救室监控早就删除了！"她的珍珠项链绞成死结，勒得自己眼球充血。

程志衡砸消防栓的钢管还在震颤。他喘着气把洛柯往后拽，背上的针孔在应急灯下泛着水光。"不是删除。"他指着最新浮现的监控画面，"是被我爸的轮椅备份了。"

积水上浮出的影像里，程母正往输液袋注射什么。病床上的洛父突然抽搐，监护仪曲线蹿成和现在积水里一模一样的尖峰。日期显示2018年4月5日21:17，程志衡电子表闹铃设定的时间。

洛柯的膝盖撞到实验台。烧杯架倒下来，硫酸铜溶液泼在程母西装裙上，突然变成荧光绿。她看着颜色变化，突然想起初三物理竞赛那天，程志衡校服沾到的奇怪污渍也是这种绿。

"解毒剂需要绑定者亲属血液。"程志衡的声音像隔了层毛玻璃，"所以我这三年..."他的喉结动了动，没说完。洛柯看见他锁骨上的血痕，形状和她爸病历上静脉注射的针位完全重合。

轮椅突然"咔嗒"弹开暗格。半张烧焦的照片漂到洛柯脚边，上面是汽车刹车片的特写，焦黑部分有个模糊的指纹。程母突然癫痫发作般抽搐起来，珍珠项链勒出的血痕在脖子上组成一行小字："不是意外"。

洛柯捡照片的手抖得厉害。她看见焦痕边缘的日期——2018年4月5日下午3点，物理竞赛开场前半小时。当时程志衡迟到了一刻钟，校服袖口沾着机油味。

"柯柯..."程志衡想拉她起来，袖口擦过她脸颊时，那股樱花香皂味突然变得很刺鼻。洛柯盯着他手腕内侧的烫伤，形状和刹车片上的螺纹完全吻合。

程母的抽搐突然停了。她眼球上翻着，嘴角却诡异地扬起："志衡你记不记得...那天你跟我说要去买..."话没说完就被轮椅的机械音打断，暗格里滑出支录音笔，2018.04.05的标签下面画着个爱心。

暴雨声忽然变得很响。洛柯看着积水里自己扭曲的倒影，发现领口露出的锁骨上，有道和程志衡一模一样的针眼痕迹。

[未完待续]录音笔掉进积水的刹那，洛柯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当年医院走廊里的一模一样。程志衡的电子表碎片漂到脚边，2018年4月5日15:07的闹铃标签正在渗水。

"别碰！"程志衡的警告还是慢了半拍。洛柯指尖刚触到录音笔，积水突然沸腾般翻涌起来，珍珠项链绞成的死结发出高频震动声。她看见自己手背上浮现出淡蓝色血管纹路，和程志衡锁骨下注射痕迹的走向完全一致。

程母突然发出非人的尖笑。她西装裙上的荧光绿正顺着雨水蔓延，在积水中勾勒出分子结构图。"晚了..."她指甲抓挠着脖子上的珍珠勒痕，"绑定反应已经..."

轮椅的机械臂突然弹射而出，钳住即将沉没的录音笔。程父的电子音混着电流杂讯："三级防护启动。"天花板的消防喷淋毫无征兆地开启，稀释了积水里的血字方程式。

"抓紧我！"程志衡拽着洛柯往实验台后退，他的衬衫后背被喷淋浇透，三年来的针孔在布料下显出暗红色轨迹。最近的那个针眼还在渗血，把昨天日期纹身染得模糊不清。

周予安突然剧烈抽搐，吐出的血沫里带着细小的金属碎片。他挣扎着抓住洛柯的鞋带，在皮面上划出个歪斜的苯环结构——正是初三化学竞赛卷上她唯一画错的题。

珍珠项链突然崩断。珠子砸在积水中弹跳的瞬间，洛柯看清了每颗珍珠内部都封存着微型芯片，程母脖子上的勒痕正在渗出发光的蓝血。程志衡的电子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屏幕闪烁着她父亲病历上出现过的危象波形。

"原来如此..."洛柯盯着自己手臂上浮现的血管纹路，那图案正和周予安吐出的金属碎片排列一致。程志衡突然掰过她肩膀，沾血的手指划过她锁骨下的针眼："当年急救室，我爸给你也注射了..."

轮椅的投影仪突然在雨幕中投出全息影像。2018年4月5日15:15的监控画面里，程志衡正把沾着机油的校服塞进垃圾桶，右手虎口处有道新鲜的刹车片刮伤。画面角落，程母的珍珠项链在诊疗台上闪着同样的粉紫色荧光。

"柯柯你看清楚。"程志衡扯开自己湿透的袖口，那道旧伤疤的螺纹间还嵌着黑色金属屑，"物理竞赛当天我迟到，是因为在停车场发现了..."

程母的高跟鞋突然踹翻了轮椅。她撕开西装内衬掏出注射器时，洛柯注意到她手腕静脉处也有发光的蓝点——和珍珠里封存的芯片同样频率地闪烁。

"你以为他真是去救你爸？"程母的针尖扎进自己脖颈，瞳孔瞬间变成和珍珠一样的诡异紫色，"那天下午他明明..."

积水中突然浮起大团血雾。周予安用最后力气扑过程母，被注射器扎中的胸口喷出带着电火花的蓝血。他倒下时撞翻了硫酸铜溶液，整个实验室的地面积水突然变成透明的荧粉色。

洛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颜色和她父亲临终监护仪上突然出现的异常波形完全相同，而程志衡正用身体挡在她和程母之间，后背的针孔在荧光中连成完整的化学方程式——正是当年那道止血剂配方的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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