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虐/上帝视角
饶是商场政界浮沉十几年的谭定一,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心悸。没想到在他女儿心里,他们都不爱她。
他开不了口,此情此景,他如何说都会显得虚伪。
那些安慰人的话,只有在网上可以肆意去讲,如今站在女儿面前,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放下手中的药膏,他转身离去。
此刻他是勇猛的懦夫,不敢面对女儿失望的眼神,和抗拒的动作。只有离开,才能让他内心得到短暂的平静。
谭漓冷笑,疯狂嘲笑自己。她多么希望他可以,转身抱抱自己,和自己说,他爱她,不会不在意她。哪怕每次他都让她遍体鳞伤,她也可以原谅。
原来这些事,真的是自欺欺人罢了。
谭定一回到书房,这里像他的壳,在女儿那受过冷眼,他都会缩回这个壳里,用酒精麻痹自己。这二十年,终究是他错了。
他是一个父亲,他做不到对女儿喝酒晚归无动于衷,也做不到在她说他们不爱她时心平气和。他去她房间,是想抱抱她,安慰她,可每次开口就像刀子,拼命往两个人心里扎。他明明发疯似得找了她一下午,在家里确定她没有拿走身份证,他害怕她再也不回来,又怕她被武志华的人盯上。可好不容易等她回家,她又对他恶语相加。
那些往事,始终是横亘在父女心口,时间越久,伤的越深。
他们不过是,与过去的自己缠斗。
嘟嘟嘟,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是武志华打来的。
“喂。”苍老的声音在那边响起。
“什么事?”他问。
“谭定一,你好狠的计谋,潜伏在我家十几年,还让我认为你没有异心,”那边的男人气急败坏,“你让我女儿坐牢,把我困在国外,你究竟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让你付出代价,我大哥的一条命,你们该还了。不管是你还是你女儿,真正的代价还没来。等着吧,身败名裂只是第一步,你最好躲在国外别回来,要不然下一个就是你。”说完谭定一挂掉电话,给他的下属卓齐锋打过去。
“喂,武志华那边最近有什么动向吗?”谭定一问。
“他在找给武安脱罪的证据,不过他找的人我都打点过,查不出什么。”对面的男人毕恭毕敬。
“武安不止职务侵占,她做事没轻没重跟他爸一样狂妄自大,你再多派几个人,在开庭之前找到当年那件事的证人和证物,她的罪证越多越好。找到就交给公安,要么死,要么无期,我不希望她还有机会出来。对了,钟妤那边,也多派几个人保护她。谭漓下午去过哪,也继续查。再给我发一套定位软件。”这次挂掉电话,谭定一把酒放回酒柜。
不能再喝了,醉酒误事。
他要去看看自己的女儿。
打她的时候,确实生气了。她不顾自己的胃病,喝得半醉回来,还满口胡话,他怎么能忍?书房灯光不足,他不知道孩子被他打成什么样,每抽一下,她都没有声音。他以为不重,所以她没有说话,没有喊疼。到最后,她让他抱抱她的时候,他也没有同意....
在惩罚的时候,要她记住疼痛,不再犯错,安慰是惩罚结束才做的事。
谁知...
掀开衣服才知道,原来这么重。
她双眼紧闭,额头都是汗水,绸缎一样的乌发披散在身边。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的。
谭定一又出去拿了些退烧贴过来,贴在她额头。
再给她伤痕累累的屯部擦药,伤口冲过水,破皮的地方泛着白,底下是皮肉里透出来的淤紫。
她该有多疼啊。
小时候第一次抱她,那么小的人儿,脸蛋像剥了壳的荔枝肉,嘴巴粉粉的。别人抱她就哭,只有自己抱她才会安静。
转眼就这么大了。
“疼。”她说着话,眼睛却没有睁开。
谭定一停下,去摸摸她的额头,柔声道:“我轻点。”
上药的手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给她擦完药,她是睡得好好的,谭定一却上衣都汗湿在身上。擦完药还要用冰袋给她冷敷,这样明天才不会肿。
冰袋寒气侵袭,身后不再是肿胀难忍,谭漓挣扎着侧身,趴着睡太难受了。
冰袋也因为她的侧身掉落,谭定一连忙给她按趴下,再把冰袋放上去。按下不过几分钟,孩子又左右挣扎。谭定一意识到她趴久了不舒服,就坐到她旁边,在腿上放个小枕头,再让她靠着自己睡,她这才安静下来。
睡梦里的谭漓,梦到自己游到某处温暖的海域,自己被灼热的潮汐包裹,海浪一阵阵拍打在自己身上,温暖舒适。身后肿痛的伤被海水带走痛苦,冷冰冰的,灼热下沉。
谭定一借着微光低头看她的脸,脸颊的红早就消退了,没有他打过的痕迹。他手掌覆在上面,知道她未必会疼,但还是想揉一揉。打她的时候,他也是心疼的吧。
他晚上过来,本就是想抱抱她,可她那样说,他面对不了。现在她睡着,他可以随意抱她,和她说说话。
比醒着的时候乖多了。
他倒是希望她一直睡着,这样他就能一直抱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冷。”谭漓眉头拧紧,左右扭动屯部,想把那冰袋甩下去。
谭定一轻轻拍她的背,安慰道:“等一会就好。”
谭漓忽然睁眼,意识到这一切不是梦,冷是真实的,暖也是。
“你...”她侧过身子,睡到床上,冰带掉在旁边。
谭定一坐在她床头,夜色掩饰了他的尴尬。让谭漓只看见他的轮廓,没看见他柔软的神色。
身后被掉下的冰袋提醒着,自己下身不着寸缕,虽然灯光昏暗未必能看清,但她还是红了脸,连忙把被子盖好。
谭定一也反应过来,冰袋被她裹到被子里,便说:“冰袋,拿出来。”
谭漓转身,摸索出冰袋,再递给他。
他顺手给它放到床头柜上,说:“不要我抱你了吗?”
谭漓低头,想起晚上的事她心里不是滋味:“我要的时候你不给,现在,我不要了。”
她肯定是生气了,他想。小姑娘气性还不小,这点随她女马女马。
对她女马女马,他都是要哄的。
“要是我非要给呢?”说着他把她拉到怀里,强行抱着她。
“放开我!”她吼道,不过因为是刚醒,她声音不大,他听着,像在撒娇。
“不行。”他柔声拒绝,手上的力度一点没减少:“你睡着了我再走。”
“我要是一直不睡呢?”她故意为难,眉眼微蹙,嘴巴也跟着翘起来。
谭定一低头看她这幅摸样,笑了笑,用手指弹弹她的脸说:“那我只能理解为,你要我一直抱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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