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宫墙之内

玫贵人白蕊姬正面迎上晞月，行礼道：“臣妾见过慧妃娘娘，给慧妃娘娘请安了。”

玫贵人白蕊姬请安的声音悦耳动听，语速不紧不慢，不急不缓的，就像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又仿佛是在和熟悉的人聊天。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话......听在晞月耳朵里，怎么听都觉得怪异！

“嗯，起来吧。”晞月怪异的看着玫贵人白蕊姬道，“什么风把你吹来这边了？”

玫贵人白蕊姬笑吟吟的道：“没有什么风，臣妾就是闲的无事，随便转转而已。"

“哦......”晞月拖长了尾音，眼睛却是警惕的盯着玫贵人白蕊姬，怀疑说：“你不会想去养心殿勾引皇上吧？”

顿时，晞月看傻子似的怜悯的看着玫贵人白蕊姬，好心劝道：“省省吧，皇上不会见你的。你生的那个孩子，皇上忌讳着呢！”

玫贵人玫贵人白蕊姬闻言，面色微变，咬牙问：“人人都说臣妾生的孩子不详，可是臣妾不服，为什么没人深究臣妾的孩子为何不详？”

晞月冷哼道：“这还用想吗？本宫可是亲眼见到了，你生下来的那个……”

茉心连忙打断了晞月，“主儿！皇上皇后可下旨了，不能胡说这个。”

“你，你们，原来你和贵妃都瞧见过……”玫贵人白蕊姬脸上露出急切，“他长什么样子，到底什么样子？他不是妖孽，是不是？”

见玫贵人白蕊姬突然激动起来，晞月躲在茉心身后小声道：“不是妖孽，但他那身皮肤青青黑黑的，吓死人了。”

晞月顿了一下，似乎是很难以启齿的道：“宫里人最初的说法，你的孩子那是鬼胎呢！”

晞月的声音虽然小，却被玫贵人白蕊姬听的清楚。她整个人都呆住了，脸色也苍白如纸。

鬼胎？

鬼胎是个什么东西？

玫贵人白蕊姬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像浆糊一样混沌不清，只能喃喃自语，“鬼胎......鬼胎......”

晞月看着玫贵人白蕊姬的表情，心中瘆得慌，说道：“行了，本宫要回去了，你爱去哪去哪。还有，不要把本宫说的话胡说出去！”

晞月绕过玫贵人白蕊姬走掉，玫贵人白蕊姬心绪不宁，扯着帕子，疯魔似的对俗云道:“ 我就知道，人人都打量着我失宠，当我聋了瞎了的瞒着我。俗云，帮我！”

俗云扶着玫贵人白蕊姬的手，犹豫道：“宓贵妃的话未必是真，主儿何必要沾上她？其实按主子的命令来，您现在最该找机会复宠才是。”

玫贵人白蕊姬已经没有心情去永寿宫了，夹着尾巴回了永和宫才道：“太后要我复宠，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复宠呢？给皇上生孩子的女人里，生下死胎的唯有哲妃和我。哲妃还好，母女俱亡，皇上只会惋惜不会怪罪。可是我呢？孩子没了，我却还活着。因为生下妖孽的流言，皇上已经不愿见我，不然也不会关了我那么久……”说到这儿，玫贵人白蕊姬忍不住泪如雨下。

俗云叹气道：“奴婢知道主儿委屈着。可是在宫里，还是得巴望着皇上的宠爱更重要些。只有主儿重获皇上喜欢，重新得势，咱们才有以后。”说完，她拿出手绢来替玫贵人白蕊姬擦泪。

可玫贵人白蕊姬却是一把推开手帕，倔强道：“我不需要你说，我自己清楚，皇上他现在已经忘了我，我也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皇上不宠我就不宠，我在意的只有我的孩子！”说罢，玫贵人白蕊姬咬牙道：“我现在就剩这一条命了。还有什么怕的？”

永寿宫，雨然翻看着厚厚的账本，在纸上记下同个名目的银两，再叫铃兰拿来纸笔，拨算盘计算账目。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什么时候。皇上进来了，见雨然在书桌前忙于算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丹心铃兰不必出声提醒。

雨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强烈的看着自己，算完了这个数目后抬起了头，见了皇上，喜出望外道：“皇上万安！”

雨然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连忙请安，脸上的笑意清浅，“皇上恕罪，臣妾没发觉皇上进来。皇上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叫臣妾接驾，真是有失远迎。”说着雨然不免带了些嗔怪。

皇上不在意的摆摆手，牵着雨然的手在炕榻上坐下，才缓缓道:“朕看你忙着，就等了阵子。你太专心了，什么新鲜的叫你看这么入神?”

雨然招手，让铃兰把算数的宣纸收拾来，递给皇上。

雨然道：“臣妾在算账，皇后娘娘给臣妾几本历年的账本，叫臣妾学着看看。”

皇上翻看了一下，哑然失笑道:“这手字有失你以往的水准了。想必是账本繁琐，你看得很累吧。”

皇上赏赐的宫权，再累也不能告诉皇上，叫皇上多心自己无能阿。

雨然并不叫累，坦然道:“还好。算数以前也是学过了，嫁过来这些年没得学以致用，有些生疏了。但是臣妾快算清了数目，也快把这本账册看完，却发现有些账不对。”

皇上问道:“怎么了，可是有错账？”

雨然摇摇头道：“后宫开支一笔笔账目记得有清楚有糊涂，比如每月制备的胭脂水粉，做出了五百盒，可后宫嫔妃加上太后，每个月所用都不到二百盒，可是下个月又支出钱在做了新的。宫女按宫规也不是谁都能涂脂抹粉的，那这些多出来的胭脂水粉，皇上你说呢，奇不奇怪？”

皇上拨弄了一下纸页边角，平静道:“你察觉到不对劲了，很精明。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秘事，算是约定俗成。后宫的水粉采买油水很大，往往采买人虚报以捞油水。但内务府有不少太后的眼线，朕和皇后即使知道也无法制止这乱象，就怕太后拿这个做文章。你协理六宫，现在先当看不见吧。等日后有机会惩治这些人了，朕让他们将贪的油水吐出来。”

雨然伏在皇上肩头，微笑道：“皇上有心，什么办不到。再者，皇后娘娘做事奉行节俭，有她看着，后宫花不了多少银钱的。”

皇上皱眉道：“皇后平时节省，虽是好事，但是有些时候到底失了一国之母的雍容华贵。”

雨然垂眸，低声说道：“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嫡妻尚且不能让皇上全然满意。能让皇上中意的女人是什么样子呢？”

皇上没有看着雨然，仔细摸着下巴想道：“美丽温柔，身姿窈窕，懂事识趣，能够让朕开怀，最重要的还是为朕繁衍子息、开枝散叶。"

雨然听了只觉得离谱，要求这么多你这么不找个仙女呢！

雨然佯装难过的说：“看来臣妾还差得远，不是皇上的意中人。娴妃是皇上的青梅竹马，她能做到皇上的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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