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宫墙之内

阿哥公主养在各自生母养母身边，除去一生下来就跟着的乳母保姆，使唤的宫人也必不可少。

内务府特地要选一批宫女分到各宫伺候。一个清秀的宫女卫嬿婉便借机走了路子，分到了四阿哥永璋身边伺候。

纯妃苏绿筠见卫嬿婉伶俐可爱，照顾四阿哥永璋很是用心，便格外看中她。

又到一年的三月，换上春衣，贵人海兰黯然扣响了景仁宫的大门。

如懿的禁足去年腊月十六起就解了，可是因为皇上皇后都在失去端慧太子永琏的哀伤中，如懿一直待在景仁宫，回不得翊坤宫，只能是景仁宫的娴嫔。

如懿很怕别人将她和先帝的景仁宫皇后联系在一起，一直不愿出门。

皇后富察琅嬅自二阿哥去世一直病着，免了后宫请安的情况下，如懿甚少出现在人前。

连着一整年，海兰自己无宠无势，这一年还省吃俭用的去接济如懿的家里。她实在也难熬，如懿家里拿着海兰的钱，还要求海兰想办法救如懿出来。可是海兰知道捷径却不愿去做，但又想不到可以救如懿出来的方法，只能一直强扛着，实在扛不住了，就去找纯妃求情，帮忙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

好不容易如懿解除禁足了，又不愿意见人，甚至因为一个月前纯嫔苏绿筠升为纯妃后态度别扭，解了禁足也当自己没解根本拉不下脸去和纯妃苏绿筠道喜。

纯妃苏绿筠本当如懿是姐妹，见如懿迟迟不来贺喜，跟如懿继续交好的热情消退，面对海兰都态度犹豫了。

为了如懿和纯妃苏绿筠的友好，作为连接的海兰便自觉向钟粹宫勤些走动。

三月的一日，海兰又到钟粹宫。

纯妃正在院子里看着卫嬿婉陪着四阿哥永璋与几个乳母太监在嬉闹玩耍。

海兰过来，纯妃苏绿筠笑容微微一顿，还是温柔道：“海贵人来了。”

见纯妃苏绿筠身上新做的一件玫瑰紫飞金妆缎氅衣，海兰赞道：“这身衣裳真衬纯妃姐姐，纯妃姐姐穿着这身衣服在四阿哥身边，看着不像母子，倒像一对姐弟。”

纯妃苏绿筠笑着拍了拍海兰的手，“一件衣服，哪能那么显年轻，海贵人嘴甜哄我笑呢。”

海兰正要接话，却见太监通传皇上驾到。

片刻，皇上从仪门转过来，笑着道：“朕到御花园赏春景，钟粹宫附近的迎春开的热闹，靠近又听见四阿哥永璋的笑闹声，朕听着高兴。”

纯妃苏绿筠与海兰忙屈膝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虚扶了纯妃苏绿筠一把，见海兰也在，随口道：“海贵人也在。”

海兰怯怯低头，看着脚尖道：“皇上喜欢热闹，臣妾也羡慕纯妃娘娘这的热闹。”

纯妃苏绿筠望着皇帝目中秋波流转，笑道：“海贵人这是羡慕臣妾有个孩子了，说来海贵人若是也能生个皇子便好了。皇上说是不是？”

皇上的笑意中含着几分欣喜：“孩子是越多越热闹。”

纯妃苏绿筠附和道：“是啊，皇上是自永寿宫来吧，宓贵妃这胎应该也五个月了，不知道会是阿哥还是公主呢？”

“贵妃还盼着是个贴心的公主呢，凑两个好字。朕呢其实不拘男女。”

皇上看着四阿哥永璋玩得起劲，笑着道：“永瑜也满六岁了，本来过了生日就该去读书的。为着贵妃嫌撷芳殿晦气，到底没有住进去正经开蒙。朕打算把撷芳殿挪到南三所，靠近太医院和箭亭，读书骑射都方便。”

皇上犹自说着，突然问纯妃苏绿筠：“永瑜不是正经开蒙，可贵妃都让他把四书笼统看一遍，识得了很多常用字。永璋如今也快四岁了，认字了没有？纯妃，你是他额娘，该带他好好认些字，别一味只是贪玩，来日去了尚书房不能静下心好好读书。”

纯妃苏绿筠听皇上这句话，正要替四阿哥永璋分辩几句，却见卫嬿婉行了一礼回话道：“回皇上的话，四阿哥刚回到纯妃娘娘身边，母子间难免疏离，所以纯妃娘娘总是陪着四阿哥，教他说话学规矩。如今有娘娘教着，四阿哥比之前更要乖巧懂事了。”

皇上喜道：“是么？那四阿哥已能认字了么？”

“能了，”卫嬿婉牵着四阿哥永璋的手晃了晃，指着钟粹宫正殿内的匾额道：“来，四阿哥，告诉皇上那是什么字？”

四阿哥永璋好奇地仰起头来，看了一会儿道：“温和，是温和。”

纯妃苏绿筠一颗心提得紧紧的，担心四阿哥永璋一字不识闹了笑话，却不想匾额上“淑慎温和”四字，儿子却能认识两个，也不觉大松了一口气。

“从前大字不识，如今能认两个，已经是不错了。”皇上含笑，伸手抚一抚四阿哥永璋的脑袋，“好孩子，不愧是朕的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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