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烬

裴司礼撞开通风管道的铁网，锈蚀的金属划破手背，鲜血在管壁上拖出蜿蜒的痕迹。狭窄的管道里，他听见下方仓库传来的对话——“夜莺”头目正在向手下炫耀新研制的生化武器，那是足以摧毁整座城市的危险品。

耳麦里突然传来文祺沙哑的嘶吼。

“阿礼！支援已就位！你立刻撤离！”

话音未落，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撼动整座建筑。裴司礼透过管道缝隙望去，只见文祺率领的突击队与“夜莺”武装分子在仓库门口交火，流弹击中了堆放毒品的木箱，白色粉末扬起如死神的面纱。

“陆川，你以为能逃得掉？” 冰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裴司礼猛地抬头，一个戴着银色夜莺面具的女人倒挂在通风管道上方，枪口抵住他的眉心。她的声音带着熟悉的尾音，让裴司礼瞬间想起童年时福利院那场大火——火光中，有个女人的笑声与此刻如出一辙。

“是你......”裴司礼的喉结滚动，女人扯下面具，露出与文祺七分相似的面容。

“没错，我是你姑姑，也是‘夜莺’的主人。”她笑着扣动扳机，却在子弹射出的刹那，被秦伟从后方扑倒，两人在管道中扭打，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

裴司礼趁机踹开管道出口，翻身跃下。落地瞬间，他摸出引爆器，却发现仓库中央的生化武器箱正在倒计时——还有三分钟就要爆炸。

“文祺！带所有人撤离！”他嘶吼着冲向武器箱，试图破解密码。

秦伟从管道摔落，浑身是血地爬向裴司礼。

“我来！你去阻止他们！”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密码锁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裴司礼握紧军刀，转身迎向蜂拥而至的“夜莺”成员。刀锋划破空气的声响中，他仿佛又看见莱斯最后的笑容，听见战友们在维和战场上的呐喊。

文祺带着队员强行突破防线，却被姑姑用枪抵住太阳穴。

“停下！否则我打爆他的头！”

裴司礼僵在原地，汗水混着鲜血滴落在地。就在这时，倒计时突然归零，生化武器箱却没有爆炸——秦伟成功破解了密码。

姑姑的脸色骤变，她猛地推开文祺，冲向备用引爆装置。裴司礼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两人在爆炸的火光中翻滚。剧痛袭来的瞬间，他仿佛回到了童年的火场，只是这一次，他终于抓住了那个噩梦的源头。

当爆炸声平息，裴司礼躺在废墟中，看着文祺和秦伟焦急的脸逐渐清晰，原来那一声小九，是逄志泽地声音。

远处，警笛声与救护车的鸣响划破夜空。他摸出怀中的半枚弹壳，嘴角扬起释然的笑——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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