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位粗汉身形鬼魅也是警惕的,一晃而到我身前半米处。
“我们需要确认一样东西。”
“嗯?”
那大汉咧嘴笑了下,“这就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我瞄一眼他们手中拿的东西。
“没人身安全保障书?你们这行干的不全面啊。”
“你很恨你爸吧。”
那大汉意味不明的看着我表情的变化,缓缓道。
“他跟平常父亲没什么两样,甚至更败类赌博,喝酒,还家暴你。”
我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愣然和提到那名字的怯意。
“你不恨你有个哥吗?你可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你爸对你哥很好。”
“你不恨吗?不想问问你爸为什么那样对你?为什么不供你上学?不想夺回来一切……”
“够了。”
一道平静沉冷的声音打断,我半阖下眼,告诉自己不要被他的话影响,因为他们调查的信息不对,和这些年我哥对我的,我爸对我的不一样。
我爸是家暴我,有时妈还和他一起,我哥看到了但不帮。我不傻,我感觉得到,他们……隐忍着心疼。
他们打我还心疼……又为什么要打我呢?
足寸离粗汗两厘米内,我忽而阴恻恻浅笑下,迈步从粗汗肩上擦过,两步停下。
“你们这个组织是没人了?想引诱我加入是吗?”
话出毕时一静,所有花农都仿佛被我这捉摸不透,低气压的气势所恐惧。
天生临王的杀意。
我现在的确挺想杀人的,可我还没敲出有用的信息来。
底部没动静,彼时上面倒先显出了动静。
两波人。
我也同时抬眼望去,看不到人影,不知道有没有我哥。
我害怕动静太大引来警车出动,远处前后望暂时没发现人。
“可我现在不缺钱,你们能许给我什么好处?心动了我就考虑。”
“许?”
那大汉像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抛来一个看轻我的眼神,与此同时,领头人好像接到了什么重要任务,不耐烦了下神情立刻发出一个命令。
群人全力往一个方向追逐。
大汉还在与我交谈,四周一下子只有我们两个人。
“小毛孩,如果我说,你们家要完了,你被抛弃在外也要被连累,警方查到很快,”他转了下利刀,终于露狠一手掐住我脖子,一手逼我仰头看他。
力道不算大,他没有想杀我。
“让你选择,你是选择被判刑做个十几年,还是加入我们保命。”
我一脸淡漠嗤笑反问,“我还有选择?”
而然这时,一头夺目浅黄发色的人以及道两周从屋檐不见人而先抛飞刃涌下,掀起阵阵尘烟。
恰时远处,“砰!”的一枪声。
我配合的捉准时差点,趁短暂空隙一个反肘借力翻身抬腿就往大汉腿根踹扫去!
再按住他一脸一左拖避开旋飞直入的刀刃,我知道在这个时间不能出人命,可房顶上那人却毫不在意的甩刀。
而后我退到一边,因为远处警车已然四方响起。
到现在我也坚信着我哥绝没有做违法之事,这个犯罪组织,是盯上了我们了。
两个潮流染发棕色和一个染着黄色的人见粗汗极速走了也没再追,他们跟我哥的年龄都差不多。
黄发人鼻尖有颗小痣,一头发型也剪的也极其引目,半遮在眼边,给人一种混混痞帅感觉。
另外两人穿着和样貌就正常多了,黑褂和一样的皮质手套。
我内心波澜很大,因为刚才粗汉的话给了我很多信息,让我觉得我从一出生,就像是……
在一个看不到尽头的局中。
我们全家都入了局,而我连入局这件事知道的也是最晚。
为什么……不报警?
为什么爸妈要违背自己的心愿做事?
为什么我哥两年前走的匆忙,甚至连电话,信息什么都没给我留……
为什么我、我有时总觉得自己心里空空的……
为什么我妈说我这个畜牲没必要办而不给我办身份证……
为什么爸让我滚,让我永远别来这个家,说我是累赘,说我太、太笨了……
为什么我想见我哥身份证,问问他生日是哪天的,可他却一次都没有给我见过,我哥从来都是很满足我的……
那又为什么不爱又照顾我年年,还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给我打钱,给我买让穿最贵的衣服……
我意识越来越迷惘,越来越无措,越来越混乱,无意识的后退几步。
记忆在我脑海中如密针刀刺割裂着我的心脏,每一根都带来尖锐的疼痛,让我无法呼吸。
心胀涩酸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我淹没,让我无法自拔,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溺水浸泡我眸再也难窥亮光。
为什么?为什么……是啊,我这时候才全然想起,想起他们的好,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对自己狠一点?这样我可以有理由恨你们,也不会再那么痛苦,也不会想要查下去……
又为什么要现在告诉我这个家已经腐蚀不堪了,说已经没救了……
等等,说谁…说谁没救了……?
早上的新闻仿若一下子腾入我脑髓,化在血液里,我全身竟然宛若凉一个度,指尖在轻微发着抖。
怎么可能?怎么会?那是我爸的公司……
我哥怎么会成为全市通缉犯?
那我妈呢?她怎么样了……
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
我明明该开心的,爱打我的爸妈没了,醉酒的哥也没了,我不用再伺候任何人,我可以真真正正的,为自己活着了。
我早就习惯一个人了,我很坚强,我可以在仲手看不到五指的夜里蒙上眼纱,一个人,走很远很远,每一步,都证明着我的独立自强。
异类又如何?那种流行病又如何?我不会让我自己死的。
我想笑,我应该笑的,对不对?
对吗……
然后我就一下子背过身,单薄着后背对着我前面三个人,小声呜咽地笑了下。
可嗓子好难受好堵啊,口腔都是苦的,肯定是因为早上吃的那三颗糖。
亲情让我难受,理智告诉我应该斩断它才对。
有的时候亲情,是禁锢你放开自由欢乐的枷锁啊……
有人说,所有的父母一开始都是,爱…爱…孩子的。
真的吗……
我几乎是有些麻木安静无比的想了。
除了有滚烫的,令我厌恶的东西从我眼角滑到我耳根。
我可以为自己哭,但我不想为亲情哭……
我明明,明明不想哭的……
好无用,好软弱,自我恶心。
我在想我哥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
又为我……承受了什么……
他又凭什么?凭什么为我承受?!!
我这一刻竟然在想如果我演我整个家,代表我家的所有人,是不是……是不是都会没事……
他后面三个人也都没装作看到他的情绪,黄毛痞帅的脸跟其他两人也闪过“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相互对视一眼。
霏哥让他们务必保护好他弟,他给人整哭了咋整?
最终还是黄毛手摸了摸脖子,清清嗓子开口:
“……呃,喂,那个,你还好么?有没有受伤?”
另一个青年朗音也带着关心道:“嗯…对,还好吗?我们刚才下来有点晚,主要是看到你做的手势了,不想打乱你的节奏。”
我不动声色,近乎于比平常更平静的神情抹了下眼角的东西,平着睫毛静了会,确保嗓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哑,才礼貌道了句:“多谢。”
“你们是我哥的朋友吗?”
“嗯,这两年多少也帮你哥做过事业。”
我张了张微干的唇,想问些什么,后面三人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棕发连忙摇摇头带点惊怕道:“哎哎!那个…兄弟有问题就别问了哈,我们无可奉告。”
“你要实在有啥想问的,回头等你哥自愿告诉你吧。”
这人的话才结束,一直没说话的左边棕色声音偏温和一点开口,“嗯。小弟弟,你哥让我们转告你近期活动范围不要太大,就在这附近就行。”
我哼笑一声,平稳呼吸后才断断续续微哑道:“那麻烦你们,转告,落霏,叫他如果,还想有个弟弟……”
我顿了顿,望向车水马龙,灯光斑彩的远处。
“就让他今晚来,找我。”
我不知道我最后一句怎么说的,大概很轻很慢,有气无力的,他们三人听没听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说的时候,好像花尽了我全部的力气。
“过时…过时,我就,不要他了。”
然后我拖着空洞虚脱的身子走了,没有转过身,因为我知道我眼眶已经很红了。
我说过我不会在别人面前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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