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魔法学院的地下三层,是一片被时间和禁忌笼罩的禁区。
林洛站在厚重的青铜门前,指尖触碰到门扉上斑驳的符文。那些暗红色的纹路像某种活物般微微蠕动,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朽的气息。身旁的陈默正用火焰割开锁链,跃动的火光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
"你确定这扇门后就是古籍修复室?"林洛压低声音问道。院长办公室的羊皮纸上只写着模糊的坐标,连导师们都讳莫如深。
陈默甩了甩发烫的掌心:"我感应到火元素在这里躁动得厉害。"他忽然顿住,"等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从门缝里渗出。林洛的吊坠突然泛起银光,照亮了门内蜿蜒向下的螺旋阶梯。台阶表面凝结着暗紫色的冰晶,每走一步都会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是冰系魔法结界。"林洛的星痕突然隐隐作痛,"但混合着...某种生物的呼吸声。"
陈默的火焰瞬间暴涨,将两人笼罩其中。幽蓝火光映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深达半尺的裂痕里还嵌着半凝固的黑血。越往下走,空气越发粘稠,仿佛有无数双冰凉的手在拽住他们的脚踝。
"这地方绝对有问题。"陈默的耳尖泛起赤红,"我的火种在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挑衅。"
当他们抵达地下三十米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本青铜封面的古籍,书页无风自动,散发出珍珠母贝般的光泽。但环绕古籍的十二根黑曜石柱上,缠绕着无数挣扎的人形阴影。那些影子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每当古籍翻动一页,就有新的阴影从裂缝中渗出。
"别碰那本书!"林洛的星痕突然灼烧起来,幻象中的奥兰多声音在脑海炸响。但已经迟了——陈默的火焰手环脱手飞出,在接触古籍的刹那爆发出刺目白光。
整座大厅开始崩塌。
林洛扑向陈默的瞬间,星痕之力不受控制地爆发。银色光痕化作锁链缠住两人手腕,时空仿佛在此刻凝固。他看见陈默瞳孔中跳动的暗金火焰,那是比普通火元素更危险的存在;而陈默则看到林洛背后浮现出虚幻的星穹图腾,二十八宿的纹路正在他皮肤下游走。
"你们不该唤醒它。"
苍老的声音从地底传来。青铜古籍突然合拢,化作流光没入陈默眉心。林洛感觉胸口吊坠剧烈震颤,星痕顺着血管爬上脖颈,在锁骨处凝成荆棘状的光纹。
十二根黑曜石柱接连炸裂,被囚禁的阴影化作黑雾凝聚成人形。那是个身披星辉长袍的老者,面容却与幻境中的奥兰多一模一样,只是他的右眼爬满蛛网状的裂痕,左眼则是纯粹的漆黑。
"蚀月者。"老者抚摸着胸口的空洞,那里嵌着半块机械齿轮,"你们果然继承了星穹神族的傲慢。"
林洛的星轨长剑凭空显现,剑身还带着未成型的裂痕。陈默的火焰突然变成妖异的靛青色,火焰中浮现出狰狞的龙首虚影。
"小心!"老者突然闪现到陈默身后,腐朽的手指插入他后颈。剧痛让陈默跪倒在地,火焰不受控制地吞没半个大厅。林洛挥剑斩向黑雾,却发现剑锋穿过雾体,反而激得阴影发出癫狂大笑。
"星痕与黯星之核相斥,你们会自毁的。"老者咳出带着星屑的血沫,"但这也是打破轮回的机会..."
林洛的耳膜嗡嗡作响。星痕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恍惚间他看到陈默的童年记忆碎片:燃烧的村庄、插入胸膛的机械装置、还有黑袍人将某个发光体植入少年心脏的画面。
"他在你身体里!"林洛嘶吼着用剑柄抵住陈默心口。星痕光芒大盛的刹那,陈默左眼的赤金火焰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机械齿轮转动的微光。
整个空间开始坍塌。老者的躯体碎成星尘,最后的低语混着血肉喷溅声传来:"去钟楼...第七口铜钟..."
林洛抱起昏迷的陈默冲出地宫时,月光正照在学院钟楼顶端。第七口青铜钟的表面浮现出与古籍相同的星图,而钟摆的阴影里,赫然蜷缩着半截机械断臂——与陈默体内植入物的纹路完全吻合。
晨钟即将敲响时,林洛在钟摆背面发现了用星陨铁刻着的警告:
「当双生子点燃第七盏灯,深渊将睁开第三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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