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夏6·玉兰发簪
暴雨过后的校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林小夏抱着课本往宿舍走，手机突然震动——
C：【到宿舍了？】
她嘴角不自觉上扬，单手打字回复：
林小夏：【刚到楼下，今天谢谢程医生！】
C：【嗯。】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她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
宿舍楼下，快递柜的指示灯亮着。林小夏输入取件码，柜门弹开，露出一个巴掌大的檀木盒子。
“我没买东西啊……”
她疑惑地拆开包装，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支白玉兰缠枝银簪，花蕊处嵌着细小的珍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盒底压着一张便签，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比锦旗实用。——C」
林小夏的手指微微发抖，小心地碰了碰花瓣边缘，冰凉的触感无比真实。
宿舍里，陈悦正对着镜子贴面膜，听到开门声头也不回：“你快递我帮你拿上来了，放你桌……哇！这发簪哪来的？！”
林小夏手忙脚乱地把盒子往身后藏：“就、就网上买的……”
陈悦一把扯下面膜，眼尖地瞥见盒底的便签：“‘C’？程医生送的？！”
“不是！是……是粉丝送的！”
“骗谁呢！”陈悦抢过盒子，“这做工起码四位数起步，哪个粉丝这么壕？”
林小夏耳根发烫，抢回发簪：“反正……反正就是粉丝！”
陈悦抱着手臂冷笑：“行啊林小夏，现在连我都瞒了？上周暴雨是谁冒雨送你上课的？上上周是谁天天给你送消肿茶的？”
林小夏把发簪小心地放回盒子，声音越来越小：“他可能就是……顺手……”
“呵，男人送发簪什么意思你当我不知道？”陈悦突然凑近，“在古代，送发簪可是定情信物！”
“你别瞎说！”林小夏手一抖，盒盖“啪”地合上，“程医生就是觉得……觉得我戴玉兰好看……”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陈悦露出胜利的笑容：“哦～原来程医生夸过你戴玉兰好看啊？”
林小夏抓起抱枕砸过去：“闭嘴吧你！”
晚上七点五十，林小夏坐在镜头前，罕见地有些紧张。
她今天特意换上了那件浅蓝色绣玉兰的汉服，头发松松挽起，新发簪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开播前，手机亮了一下。
C：【今天戴发簪了？】
林小夏咬了咬下唇，回复：
林小夏：【嗯，很好看，谢谢程医生。】
C：【不客气。】
八点整，直播开始。弹幕瞬间涌进来一大片：
【簪子好美！】
【是新周边吗？】
【求链接！】
林小夏下意识摸了摸发簪：“这是……朋友送的。”
弹幕立刻起哄：
【什么朋友送这么贵的簪子！】
【是上次那个榜一大佬吧！】
【绝对有情况！】
她慌忙转移话题：“今天我们讲《洛神赋》……”
直播进行到一半，熟悉的系统提示弹出——
【YCZ 赠送您一艘“荔枝飞船”】
紧接着又是一条：
【YCZ 赠送您一艘“荔枝飞船”】
直播间瞬间沸腾。林小夏手忙脚乱地道谢，却看到“YCZ”发了一条弹幕：
【发簪很配你。】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第三条飞船特效炸开，伴随着全站广播，直播间人数瞬间破万。
弹幕彻底疯狂：
【这是官宣吧？！】
【土豪追主播现场！】
【妈妈我嗑到真的了！】
林小夏整张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继续讲解，差点把《洛神赋》背串行。
直播结束后，手机立刻响起。
程砚之的语音通话请求。
林小夏手抖得差点把手机摔了，深吸一口气才接通：“喂……程医生？”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程砚之的声音比平时低沉：“直播结束了？”
“嗯……刚结束。”
“发簪戴着舒服吗？”
“很舒服……”她无意识地摸着簪子，“就是太贵重了，我……”
“不贵重。”程砚之打断她，“上周接了个疑难病例，报酬刚好够买这个。”
林小夏眨了眨眼：“所以……这是用看牙的钱买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嗯，牙科基金。”
这个玩笑太不像程砚之的风格，林小夏一时没反应过来。
沉默了几秒，程砚之突然问：“明天有空吗？”
“有、有的！”
“下午三点，我来接你。”
“去……去哪？”
“看牙。”
林小夏一愣：“我智齿不是好了吗？”
电话那头又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程砚之的声音带着笑意：“嗯，所以这次是医生想见你。”
通话结束后的十分钟里，林小夏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床边，直到陈悦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回魂了！程医生跟你说什么了？”
林小夏慢慢捂住发烫的脸：“他……他说明天要见我。”
“就这？”
“他说……”林小夏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次是医生想见我……”
陈悦愣了两秒，突然尖叫一声扑过来：“林小夏！他要表白啊！”
第二天下午两点五十，林小夏已经在校门口转了二十圈。
她今天穿了条浅绿色的连衣裙，头发用那支玉兰发簪半挽着，背包里还装着昨晚熬夜做的小饼干。
三点整，黑色SUV准时出现在视线里。
车窗降下，程砚之今天没穿白大褂，而是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上车。”
林小夏拉开车门，发现副驾驶上放着一束荔枝花——洁白的花朵间点缀着鲜红的果实，香气清甜。
“这是……”
“医院楼下花店买的。”程砚之发动车子，“说女孩子都喜欢。”
直白的回答让林小夏耳根发烫，她小心地抱起花束：“我们……去哪？”
“医院。”
“啊？”
程砚之单手打方向盘，侧脸在阳光下格外清晰：“给你看样东西。”
私立口腔医院的院长办公室宽敞明亮。程砚之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透明盒子，里面赫然是一颗智齿的石膏模型。
林小夏瞪大眼睛：“这……这是我的牙？”
“嗯，初诊时取的模。”程砚之把模型放在她手里，“想问你……”
他顿了顿，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发间的玉兰簪：“这颗牙的位置，能不能让我用余生慢慢修复？”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形成一道道光栅。林小夏看着眼前人认真的眼睛，突然明白为什么古人要用发簪定情——
因为此刻她心跳快得像是要开出一树玉兰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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