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傩蚀

东京新宿的霓虹映不亮靖国神社的飞檐。

陈玄策裹在黑色冲锋衣里，腕间电子镣铐闪烁的红光与神社灯笼同步明灭。三眼黑猫蹲在鸟居顶端，金瞳倒映着参道两侧的青铜傩面——每张面具都刻着"0379"编号，嘴角挂着南京粘稠的血浆。

"陈桑，别来无恙。"穿白大褂的老者从神龛后转出，胸牌"0927研究所"泛着冷光。他身后的显示屏正播放篡改过的史料：1937年南京街头，陈望山向日军鞠躬献上玉玺。

陈玄策的指节捏得发白。当老者举起注射器逼近时，神社地砖突然裂开，三百具湘西尸骸破土而出。它们颈缠红线，红线另一端系在陈玄策腕间——随着电子镣铐崩裂，尸群如提线木偶绞杀守卫。

"这才是真正的招魂。"陈玄策扯开衣襟，胸口傩面已蔓延至锁骨，"用你爷爷造的孽，送你见你爷爷。"

银座大厦的LED屏集体黑屏三秒。

当画面重新亮起时，全球观众看见陈玄策站在靖国神社屋脊，脚下踩着0927研究所所长的尸体。无人机镜头拉近，他背后的肉翅完全傩面化，鳞次栉比的青铜甲片在月光下泛起《傩神渡厄图》纹路。

"他在直播！"国际刑警指挥部炸开锅。技术员惊恐地发现，陈玄策的IP地址同时出现在六十个国家。更诡异的是，每个直播画面里的神社细节都不同——新加坡分屏中的神社飘着马来西亚国旗，巴黎分屏里的鸟居缠满意大利葡萄藤。

三眼黑猫跃上摄像机，瞳孔射出青铜光束。陈玄策的身影在光束中分裂重组，最终化作1937年南京街头的陈望山虚影："诸君请看，这就是0927计划的真相。"

虚影抬手间，全球直播画面变成当年实验室的监控录像：0927号实验员将婴儿版陈玄策放入培养罐，罐体标签写着"第三代尸仙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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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策在涩谷十字路口被自己围堵。

九个穿不同国家警服的"陈玄策"从四面逼近，他们胸口的傩面烙印分别呈现纽约、巴黎、开罗等地的图腾变体。三眼黑猫的尖啸划破夜空，涩谷大屏突然播放秦素衣的残影：

"每个城市都有尸仙祭坛，你是最后一个活体锚点。"

当东京塔的探照灯聚焦而来时，陈玄策的肉翅不受控地刺穿追击者咽喉。黑血喷溅在109大厦玻璃幕墙上，显出全球尸仙祭坛分布图——开罗金字塔尖、自由女神像火把、泰姬陵穹顶......每个坐标都闪烁着"0379"。

手机突然震动，加密频道传来赶尸匠的语音："去浅草寺雷门，那里有......"

话音被子弹击碎。陈玄策转头看见大阪分部的国际刑警，他们的防弹衣上印着"反尸仙特勤队"徽章，枪口却对准彼此太阳穴——所有人的瞳孔都映着傩面图腾。

浅草寺的香火混着尸臭。

陈玄策在雷门下挖出青铜匣，匣内羊皮卷记载着逆鳞祭仪轨：需用傩面者心头血淋透全球七大祭坛。当他划破掌心时，东京湾突然升起七根青铜柱，每根都雕刻着不同文明的尸仙图腾。

"你终于来了。"秦素衣的虚影从灯笼中飘出，旗袍下摆滴着福尔马林液体，"当年你祖父在我体内种下尸仙魂，如今该......"

防空警报撕裂夜空。F-35战机群掠过东京塔，导弹尾焰在天空画出傩面图案。陈玄策的肉翅自动展开成青铜伞，弹片在伞面击打出《推背图》第四十四象的谶语。

"看脚下！"三眼黑猫突然口吐人言。

陈玄策低头，雷门地砖缝隙渗出黑色沥青，沥青中浮现1945年广岛原子弹坑的俯拍图——弹坑边缘站着穿白大褂的祖父，正在向蘑菇云跪拜。

陈玄策在富士山喷发中跃入火山口。

岩浆里的青铜祭坛上，七枚玉玺环绕着水晶棺。当他将心头血滴入棺椁时，0927号实验员的尸体缓缓坐起，胸腔内嵌着块带弹孔的怀表——时间永远停在1992年9月15日23:07。

"爸......"

怀表盖子弹开，陈凛的遗照背面写满苗文：**用傩面者的血终结傩面

岩浆突然凝固。全球直播画面里，陈玄策的肉翅片片剥落，青铜甲羽插入七大祭坛。纽约自由女神像轰然倒塌，开罗金字塔裂成两半，泰姬陵穹顶坠落恒河......

当东京陷入黑暗时，三眼黑猫跃上靖国神社废墟，金瞳映出湘西十万大山。暴雨中的龙脊苗寨，赶尸匠正在老坟前烧纸钱，火星组成了新的卦象。

手机在灰烬中亮起，特别关注推送：#尸仙病毒疫苗研制成功# 配图是陈玄策的基因序列，研发单位落款：0927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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