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音无响

第一幕：冻土上的灼痕

乌鸦的喙啄开黎明时，朔夜正跪坐在悬崖边磨刀。

日轮刀刮落的冰屑坠入深谷，还未触底便被晨风卷起，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划出细小的血痕。这是成为鬼杀队队员的第三年，她依然无法习惯佩刀的温度——刀柄缠着蝴蝶屋特制的隔热布，却仍像一块烧红的炭，时刻灼烧着掌心。

“雪村前辈！”新人队员藤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总部急令！北方铁路出现多起‘冰尸’事件，水柱大人指派我们即刻出发！”

朔夜沉默着收刀入鞘。转身时，她瞥见藤田脖颈间缠绕的橘色围巾，毛线缝隙里还沾着几片未化的雪。这个总爱把“热血沸腾”挂在嘴边的少年，像极了七年前的晴太。

“跟紧我。”她拉高羽织兜帽，“冻死的话，尸体归鬼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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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血轨与冰棺

十二具尸体整齐排列在铁轨旁，皮肤泛着诡异的青蓝色。朔夜蹲下身，指尖轻触死者眼皮——冰晶从瞳孔内部生长而出，如同绽放的冰蔷薇。

“不是普通冻死。”她将刀尖刺入尸体胸腔，挑出一簇蠕动的冰丝，“鬼在猎物活着时种入冰种，等血液流经心脏时瞬间冻结。”

藤田脸色发青：“也就是说…这些人是一边融化一边被…”

话音未落，铁轨突然传来轰鸣。

一列蒸汽火车冲破暴雪，车头却结满冰棱，宛如巨大的钢铁棺椁。朔夜瞳孔骤缩——驾驶室内空无一人，铁轨两侧的冰尸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眼窝中的冰花齐齐转向二人。

“退后！”

霜之呼吸·肆之型·吹雪涡卷！

日轮刀划出凛冽的圆弧，暴风雪般的斩击将冰尸绞成碎片。然而碎裂的冰沫在空中重组，凝结成无数尖锐的冰锥。藤田的围巾被钉在信号灯上，冰锥擦过耳际时，他听见朔夜的低语：“东南方三百米，桦树林。”

这是要他当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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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冰锥与铃铛

鬼的真身藏在一棵百年桦树的树心。

当朔夜斩开树干时，纷飞的木屑中迸发出癫狂的笑声。那是个浑身覆盖冰甲的女鬼，脊椎处长出冰晶组成的孔雀尾翎，每根翎羽末端都嵌着一颗人类眼球。

“稀血！”鬼的舌尖舔过冰牙，“难怪我的孩子们这么兴奋…”

血鬼术·冰狱孔雀！

尾翎上的眼球同时睁开，朔夜周身的空气瞬间凝结。她的羽织被冻成硬壳，呼吸时冰渣割裂气管。更要命的是藤田——少年被冰丝倒吊在树冠，脖颈已爬上蛛网状的冻斑。

“前辈…不用管我…”

鬼的利爪贯穿朔夜左肩时，她听见腰间传来细微的震动。

是那个冻坏的铃铛。十年前就该沉寂的铜舌，此刻却在她血管里激起雷鸣。

霜之呼吸·柒之型·月下霜镜！

月光穿透云层的刹那，朔夜的身影一分为三。两个分身吸引鬼的注意，真身却出现在藤田身后——刀光掠过，冰丝断裂的瞬间，她将少年踹向安全的背风处。

“躲好。”

这是她第一次对藤田说与任务无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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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破冰之声

决战在朔夜咳出第一口冰渣时进入尾声。

她将日轮刀刺入鬼的咽喉，刀刃顺着冰甲缝隙游走，如同雕刻一朵注定要凋零的冰莲。鬼在消散前死死抓住她的手腕：“你的血…在呼唤更可怕的东西…”

最后一刀斩落时，藤田看见终生难忘的景象——朔夜的白发在空中结成冰丝，刀锋划过的轨迹凝成一道冰桥，而桥的尽头悬着一轮血月。

“雪村前辈！”

少女单膝跪地，日轮刀插入冻土才勉强撑住身体。藤田冲过去扶她，却被她身上散发的寒气逼退三步。更骇人的是她的眼睛——虹膜完全变成冰蓝色，连瞳孔都模糊不清。

“别碰我。”她嘶哑着开口，“会冻伤。”

回程的夜路上，藤田听见细微的“叮铃”声。

他偷偷望向走在前方的朔夜，她腰间的铃铛分明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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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蝶屋诊疗录

蝴蝶忍的镊子夹起朔夜的一根发丝，灯下可见内部凝结的冰晶。

“体温28.3度，心跳每分钟15次。”她在病历上画了朵冰花，“再这样下去，你会先于鬼变成尸体哦？”

朔夜默然望向窗外。月光透过冰花窗棂洒在地板上，拼凑出晴太的轮廓。她下意识去摸耳坠，却摸到忍递来的试管——里面装着她的血，正不断析出雪花状的结晶。

“稀血会吸引鬼，但也能暂时冻结他们的行动。”忍的刀鞘轻敲试管，“要跟我做个交易吗？用你的血换我的药，至少能让你多活三个月。”

朔夜握紧试管。

冰晶刺破掌心时，她终于听见真正的铃音。

不是幻觉，不是回忆。

是系在诊疗床头的风铃，被她的寒气激荡出清响。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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