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藏在时光里的秘密

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周末，舒蕴宁去周易的宿舍帮他整理从英国带回来的行李。 

A大的男生宿舍比想象中整洁，书架上整齐排列着编程书籍和几本她熟悉的文学小说——全是她曾在朋友圈提过喜欢的。 

“你连这个都记得？”她抽出一本《小王子》，扉页上有她高中时随手写的读书笔记。 

周易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 

舒蕴宁耳尖发烫，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一个纸箱。泛黄的笔记本从箱子里滑出来，啪地掉在地上，翻开的页面上赫然是她的名字。 

“2018年9月3日，晴。今天又‘偶遇’舒蕴宁了。她穿着浅蓝色校服，马尾辫上别着星星发卡，在第三棵梧桐树下等红绿灯。我假装系鞋带，其实在数她的脚步声。”

舒蕴宁呼吸一滞。 

周易迅速弯腰去捡，却被她抢先一步。 

“这是……日记？”她指尖微微发抖，翻到下一页。 

“2018年10月15日，雨。她没带伞，在便利店屋檐下躲雨。我在对面文具店买了把新伞，故意弄湿肩膀才走过去问‘要一起撑吗’。她睫毛上沾着雨水说谢谢时，我心跳声大得怕她听见。”

每一页都写着日期、天气，和关于她的细碎片段。有些页角还画着笨拙的小星星，和她当年发卡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翻到高三那年的六月，她的视线突然模糊—— 

“2019年6月8日，高考结束。如果她能留在A市，如果我们能上同一所大学，我一定要告诉她，从高一军训看到她在树荫下帮中暑的同学扇风时，我就喜欢她了。”

泪水砸在纸页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周易轻轻抽走日记本，用袖口擦去她的眼泪：“本来想等我们老了再给你看的。” 

“你那时候……每天都在看着我吗？”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窗前，指向远处被梧桐树掩映的灰色建筑：“看到那个天台了吗？每天放学后，我在那里用望远镜看你走回家。” 

舒蕴宁突然想起，高中三年，她总感觉有人在身后注视自己。每次回头，却只看到摇晃的树影，或是天台上模糊的光点。 

“所以那些偶遇……” 

“从你高一第一次在图书馆借《时间简史》开始。”周易从抽屉里取出张泛黄的借书卡，上面并排印着他们的名字，“那天我就坐在你对面，看你皱着眉头啃相对论，像只困惑的兔子。” 

舒蕴宁又哭又笑地捶他肩膀：“你才是兔子！” 

傍晚突然下起雨，周易执意要送她回宿舍。经过教学楼拐角时，他忽然停下脚步。 

“还记得这里吗？” 

舒蕴宁望向爬满常春藤的墙角。高三那年，她经常在这里背单词，偶尔会遇到“恰好”来倒垃圾的周易。 

“这是你的‘最佳观察点’？”她故意问。 

周易摇头，从墙缝里抠出个生锈的饼干盒。打开后，里面躺着几颗已经融化的星星糖，和一张折叠的志愿表复印件——第一栏原本填着上海交大，后来被用力涂改成了北航。 

“每天五点二十分，阳光会刚好照在这个位置。”他指腹摩挲着盒子上褪色的贴纸，“比天台看得更清楚。” 

雨越下越大，舒蕴宁在朦胧水汽中想起，高三每个傍晚，她都能在这里捡到一颗星星糖。 

回到宿舍后，舒蕴宁从书架底层抽出自己高中时的日记本。 

“2018年10月15日，雨。周易的伞上有清爽的柠檬香，他右肩淋湿了一大片，却把伞完全倾向我这边。”

“2019年3月12日，阴。又在墙角捡到星星糖了，包装纸上画着笑脸。会是周易放的吗？”

她翻到最后一页，在空白处郑重写下新日期，然后拍下这页照片发给周易。 

五分钟后，手机亮起： 

【明天去高中母校看看吧，有东西给你看。】 

翌日清晨，他们站在高中操场边的老榕树下。周易蹲下身，拨开树根处的杂草，露出刻在树干底部的两行小字： 

SYN♡Z

“等我们在同一座城市，就告诉你。”

阳光穿过树叶间隙，在字迹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舒蕴宁突然明白，原来最漫长的告白，早藏在那些她未曾留意的时光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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