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李家村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东方青阳坐在祠堂门前的石阶上,望着天边渐亮的晨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青色印记。自从昨晚遭遇那个黑袍人后,他就再也无法入睡。南宫赤炎的出现和离去都如同梦境,但那柄断成两截的木柴和碎裂的药罐,无一不在提醒他那场冲突的真实性。
"青阳,你怎么起这么早?"林大夫披着外衣走出来,脸上带着倦容。
"睡不着。"东方青阳收回思绪,"林大夫,昨晚那个救我们的人……"
"我看到了。"林大夫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能操控火焰,而你能够治愈伤病。你们都不是普通人,对吗?"
东方青阳苦笑:"如果我说我自己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您信吗?"
林大夫沉默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信。这世上有很多事超出了我们的理解。重要的是,你们用这种力量做了什么。"他望向祠堂内躺着的病人们,"这几天你救了不少人,这就够了。"
东方青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祠堂内躺着二十多个病人,虽然病情稳定了,但仍有几个危重患者随时可能恶化。想到自己时灵时不灵的治愈能力,他心中一阵无力感。
"我去看看他们。"他站起身走进祠堂。
最角落里躺着一个年轻妇人,怀中抱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妇人已经退烧,但婴儿却开始出现症状,小脸通红,呼吸急促。东方青阳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烫得吓人。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妇人虚弱地哀求,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东方青阳胸口一阵刺痛。他小心地接过婴儿,将手掌贴在孩子滚烫的背心上。闭上眼睛,他努力回忆那天治愈虎子时的感觉——那种温暖的、生机勃勃的力量流动。
起初什么也没发生。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一丝细微的暖流突然从胸口的印记处涌出,顺着经脉流向掌心。婴儿的皮肤下隐约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高热开始慢慢消退。
"有效了!"妇人惊喜地小声叫道。
但东方青阳还来不及高兴,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那股力量突然变得不受控制,如洪水般从他体内倾泻而出。祠堂内的所有病人身上都开始浮现青光,他们的症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轻,而东方青阳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青阳!停下!"林大夫冲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东方青阳想停下来,但力量已经失控。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抽走,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在他即将昏厥的瞬间,一只炽热的大手按在了他的后心上,一股灼热的能量注入体内,强行切断了灵力外泄。
"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
东方青阳虚弱地抬头,看到南宫赤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红衣青年眉头紧锁,另一只手还保持着释放能量的姿势。
"你……怎么回来了?"东方青阳声音嘶哑。
南宫赤炎咧嘴一笑:"走到半路总觉得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现在看来,我的直觉没错。"他环顾四周,病人们都已经好转,有几个甚至已经能坐起来了,"你可真能干,一下子治好了这么多人。"
林大夫扶着东方青阳坐下,递给他一碗水:"你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东方青阳小口啜饮着,感觉力气慢慢恢复。他看向南宫赤炎:"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别客气。"南宫赤炎大咧咧地坐在他旁边,"说起来,你那种能力时灵时不灵的,很危险啊。"
"我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东方青阳苦笑,"你呢?能操控火焰?"
南宫赤炎耸耸肩:"和你差不多,醒来就这样了。"他压低声音,"我猜我们可能是同一类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困惑和探寻。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仿佛他们曾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你们两位最好离开这里。"林大夫突然插话,表情严肃,"昨晚那个黑袍人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官府的人今天就会到,如果发现你们有这种能力……"
东方青阳明白林大夫的担忧。普通人面对超出理解的力量时,第一反应往往是恐惧和排斥。
"您说得对。"他点点头,转向南宫赤炎,"你有什么打算?"
南宫赤炎挠挠头:"说实话,我本来在北方军营当教头,但昨天显露了控火能力后,恐怕也回不去了。"他咧嘴一笑,"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反正都是失忆的人,一起找找线索。"
东方青阳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和南宫赤炎在一起,他感到一种奇怪的安心,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正午时分,两人告别了林大夫,踏上了前往南方的小路。东方青阳只带了一个简单的包袱,里面装着林大夫给他的一些药材和干粮。南宫赤炎则背着那把赤色长刀,阳光下刀鞘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你说那个黑袍人是什么来路?"东方青阳边走边问。
"邪修。"南宫赤炎语气笃定,"我虽然记不清以前的事,但一见到他就知道不是好东西。他们专门夺取别人的灵力修炼邪功。"
东方青阳心头一紧:"那他还会来找我们?"
"肯定会。"南宫赤炎拍拍刀鞘,"不过下次就没那么容易让他跑了。"
两人一路向南,傍晚时分来到了一个小镇。镇子不大,只有一条主街,几家客栈和酒肆。他们选了家看起来干净的客栈住下,要了两间相邻的客房。
晚饭后,东方青阳坐在窗前研究林大夫给他的医书。月光透过窗纸洒在书页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尝试着调动体内那股神秘力量,让指尖泛起微弱的青光。比起之前的失控,现在他似乎能稍微控制一些了。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他的练习。
"进来。"
南宫赤炎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长夜漫漫,喝一杯?"
东方青阳笑着合上书:"好啊。"
两人对坐饮酒,聊起各自的经历。南宫赤炎讲述他在军营中的趣事,东方青阳则分享学医的心得。虽然记忆残缺,但两人惊讶地发现,他们对很多事物的理解和感受出奇地一致。
"你说我们以前会不会认识?"南宫赤炎突然问道,眼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
东方青阳沉思片刻:"我有种感觉,我们不仅认识,而且关系匪浅。"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每次靠近你,我这个印记就会微微发热,好像在提醒我什么。"
南宫赤炎闻言,直接脱下了上衣,转过身露出背上的火焰印记:"我也有。而且每次使用能力时,它就会发烫。"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困惑。
"这绝对不是巧合。"东方青阳低声道。
正当他们想进一步探讨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
"找到你们了。"
两人同时跳起,南宫赤炎一把抓起长刀,东方青阳则迅速熄灭油灯。借着月光,他们看到窗外飘着一个黑影——正是昨晚那个黑袍邪修!
"阴魂不散!"南宫赤炎怒喝一声,破窗而出。
东方青阳紧随其后,两人落在客栈后的小院里。黑袍人飘在半空,身边环绕着几团黑气,看起来比昨晚更加阴森可怖。
"两个灵体,大补啊!"黑袍人怪笑着,突然挥手打出一道黑气。
南宫赤炎挥刀格挡,刀锋上燃起赤色火焰,将黑气烧散。但更多的黑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活物般缠绕向他们。
东方青阳尝试调动体内灵力,这次顺利得多。他双手前推,一道青色光幕展开,挡住了袭来的黑气。两种力量相撞,发出"嗤嗤"的声响。
"配合不错嘛。"黑袍人阴森森地说,"可惜还不够!"
他猛地一挥手,黑气突然凝聚成数十根尖刺,从各个角度刺来。南宫赤炎舞动长刀,形成一道火墙,但仍有几根突破了防御,直取东方青阳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东方青阳本能地双手交叉于胸前,青色印记突然大亮,一道藤蔓般的青光从地面窜出,在他面前结成盾牌,挡住了黑刺。
"咦?"黑袍人似乎很惊讶,"你竟然能操控木灵?有意思!"
南宫赤炎趁机跃起,长刀带着熊熊烈焰劈向黑袍人。后者仓促闪避,还是被刀风扫中,黑袍一角燃起火焰。
"该死的小辈!"黑袍人怒喝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铃铛,轻轻一摇。
刺耳的铃声响起,东方青阳顿时头痛欲裂,跪倒在地。南宫赤炎也受到影响,动作变得迟缓。黑袍人趁机释放出更多黑气,将两人团团围住。
"乖乖交出灵力,可以少受点苦!"黑袍人逼近。
东方青阳强忍剧痛,看向南宫赤炎。两人目光交汇,无需言语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当黑袍人再次摇铃时,东方青阳突然双手拍地,数道青光如灵蛇般窜出,缠住了黑袍人的双脚。
与此同时,南宫赤炎大喝一声,全身燃起烈焰,长刀化作一条火龙直扑敌人。黑袍人慌忙抵挡,却没注意到东方青阳释放的青光已经悄然融入南宫赤炎的火焰中。
"轰!"
青红交织的能量在黑袍人胸前炸开,将他击飞数丈,重重撞在院墙上。黑色铃铛脱手飞出,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不可能!"黑袍人吐出一口黑血,惊骇地看着两人,"你们的灵力怎么可能融合?"
南宫赤炎也愣住了,转头看向东方青阳:"刚才那是……"
"我不知道。"东方青阳同样震惊,"但感觉很自然,就像……"
"就像我们曾经这样做过无数次。"南宫赤炎接上他的话。
黑袍人见势不妙,突然化作一团黑雾想要逃走。南宫赤炎立刻挥刀斩去,但黑雾分散得太快,大部分还是逃之夭夭了,只留下一声怨毒的诅咒:"你们逃不掉的!我会回来的!"
战斗结束,小院恢复了平静。客栈里的其他客人早被吓醒,但没人敢出来查看。掌柜的躲在门后瑟瑟发抖,只求这两个煞星赶紧离开。
"我们得走了。"东方青阳低声道,"不然会连累无辜。"
南宫赤炎点点头,两人迅速回房收拾行李,趁着夜色离开了小镇。
走在荒野小路上,月光照亮前方的道路。两人都沉默不语,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战斗中。
"我们的能力可以融合。"南宫赤炎终于开口,"而且那个邪修似乎很惊讶这一点。"
东方青阳点头:"他称我们为'灵体',还说你的火焰和我的木灵是相克的,按理说不该融合。"
"这说明我们确实有联系。"南宫赤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也许找到更多像我们这样的人,就能解开身世之谜!"
东方青阳若有所思:"如果真有其他人,他们会在哪里?又该怎么找呢?"
"顺其自然吧。"南宫赤炎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不就这样遇到了吗?"
东方青阳笑了。尽管前路未知,危机四伏,但有南宫赤炎这样的同伴在身边,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心。
两人并肩而行,向着月光下的南方走去。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远处的一座山岗上,一个绿衣女子正手持纸伞,默默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找到了。"她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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