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黑市偶遇

算珠碰撞的清脆声响彻整个账房。

西门白露修长的手指在算盘上飞舞，眉头却越皱越紧。他面前的账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赵家商号近三个月的货物往来，其中几笔用红笔圈了出来。

"东街药铺上月进货量突然增加三成，但销售额反而下降一成五..."他喃喃自语，指尖轻敲桌面，"这不合理。"

窗外已是黄昏，账房里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西门白露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药材市价记录，快速翻阅比对。

"紫灵芝、百年人参、雪莲...这些名贵药材的采购量远超寻常。"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但药铺库存记录上却没有相应增加。"

合上账本，西门白露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灯火。自从在码头发现那批毒药后，他就对赵家的药材生意格外留心。这次账目上的异常，很可能意味着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得亲自去看看。"他轻声自语。

夜幕完全降临后，西门白露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赵府。东街药铺早已关门，但后巷却停着几辆马车，几个壮汉正在往车上搬运箱子。

西门白露藏身暗处，银白色的印记在后背微微发热，增强了他的夜视能力。他能清晰地看到箱子上贴的标签——正是那些账面上多出来的名贵药材。

"果然有问题。"

马车装货完毕，缓缓驶离东街。西门白露施展轻功，远远跟在后面。马车穿过大半个城区，最后停在城西一处偏僻的院落前。那里已有几辆同样的马车等候，门口站着几个佩刀的护卫，警惕地环顾四周。

西门白露绕到院落后方，找到一棵靠近围墙的大树，轻盈地攀上去。从高处俯瞰，院内灯火通明，几十个箱子整齐排列，一群人正在检查货物。最引人注目的是院子中央的一个高台，上面站着个穿黑袍的人，正对下面的人发号施令。

"今晚的子时交易不能有任何差错！"黑袍人的声音嘶哑难听，"这批灵药是'那位大人'急需的，少了一钱，你们谁都担待不起！"

西门白露瞳孔微缩。灵药？不是普通药材？他正想靠近些听个究竟，后背的印记突然一阵刺痛——危险预警！

他本能地侧身一闪，一道电光擦着他的衣袖掠过，在树干上留下一道焦痕。

"谁在那里？"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西门白露转身，看到不远处另一棵树上站着个紫衣女子。月光下，她手持一柄奇特的短棍，棍身缠绕着电光，英姿飒爽。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额间一道闪电形状的紫色纹路，此刻正微微发光。

"这话该我问你。"西门白露冷静回应，"为何偷袭我？"

女子冷笑："鬼鬼祟祟躲在树上，非奸即盗！"她手中短棍一指，又一道电光激射而来。

西门白露纵身跃起，同时从袖中射出几枚铜钱。铜钱精准地击中电光，将其轨迹打偏。女子显然没料到他这一手，愣了一下，随即战意更盛。

"身手不错嘛，小偷先生。"

"在下并非小偷，只是调查一些可疑交易。"西门白露落在另一根树枝上，"姑娘又是何人？"

"关你什么事？"女子一甩短发，短棍再次举起，"看招！"

这次她不再留手，短棍挥舞间，数道电光交织成网，朝西门白露笼罩而来。西门白露避无可避，危急关头，他后背的印记突然大亮，一股奇异的力量涌遍全身。他的动作瞬间变得无比迅捷，在电光网中穿梭自如，竟毫发无损地突破了包围。

女子瞪大眼睛："你...不是普通人！"

西门白露也惊讶于自己的反应速度，但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他注意到院内的护卫已经被打斗声惊动，正朝这边赶来。

"不管你是谁，现在我们应该暂时休战。"他快速说道，"除非你想被下面那些人发现。"

女子犹豫了一瞬，随即点头："有理。跟我来！"

她转身跃向另一棵树，西门白露紧随其后。两人在树梢间飞跃，很快远离了那个院子，落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

"身手不错。"女子收起短棍，上下打量西门白露，"你是谁？为什么调查黑市？"

西门白露整理了一下衣袖："在下西门白露，赵家商号账房先生。发现账目异常，追踪至此。"他微微拱手，"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云惊雷。"女子简短地回答，眼中仍有戒备，"你说账目异常？"

"是的。大量名贵药材账面有记录，实际库存却没有。"西门白露解释道，"我怀疑有人在利用商号渠道走私。"

云惊雷若有所思："难怪最近城里多了那么多被抽干灵力的尸体..."

"什么？"西门白露一惊。

"你不知道？"云惊雷挑眉，"那些所谓的'灵药'，都是从活人体内抽取灵力炼制的。黑市上叫价千金，但代价是被抽干的人会变成干尸。"

西门白露脸色变得难看："竟有如此歹毒之事..."

"我追踪这个案子一个月了。"云惊雷语气凝重，"今晚他们有一笔大交易，我本想潜入调查，结果被你打乱了计划。"

西门白露沉吟片刻："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合作？我对商路和账目熟悉，你有对付这些人的经验。"

云惊雷狐疑地看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刚才能在你的雷电下全身而退。"西门白露淡淡一笑，"如果我真有恶意，大可不必提议合作。"

云惊雷思索片刻，突然伸手抓住西门白露的手腕。他吃了一惊，但没挣脱。云惊雷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什么。片刻后，她松开手，表情缓和了些。

"你身上没有邪气，反而有种...熟悉的感觉。"她略显困惑，"好吧，暂时合作。但别拖我后腿！"

西门白露点头："我们得抓紧时间，他们说的子时交易很快就要开始了。"

两人简单商议后，决定从后院潜入。云惊雷对这里似乎很熟悉，带着西门白露绕到一处守卫较少的围墙边。

"里面有三进院子，交易在最里面的密室进行。"她低声说，"守卫都是练家子，还有几个邪修坐镇，小心点。"

西门白露点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用这个。"

云惊雷打开一看，是几颗药丸："什么东西？"

"赵家秘制的迷烟解药。"西门白露自己也含了一颗，"我猜他们会用迷烟作为第一道防线。"

云惊雷挑眉："准备挺充分嘛。"她将药丸含在舌下，两人翻墙而入。

刚落地，果然一阵淡紫色的烟雾从墙角的小孔中喷出。西门白露示意云惊雷屏息，两人快速穿过烟雾区。有了事先准备的解药，迷烟对他们毫无影响。

第一个院子里堆满了箱子，几个守卫正在巡逻。云惊雷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来解决。她悄无声息地接近最后面的一个守卫，短棍在他后颈轻轻一点，电光闪过，守卫无声倒地。

西门白露看在眼里，暗暗记下她的手法。两人配合默契，很快解决了外围的守卫，来到第二进院子。

这里守卫明显增多，而且个个目光炯炯，显然不是普通人。西门白露后背的印记又开始发热，给他警示。

"有邪修。"他低声提醒。

云惊雷点头："我左你右，速战速决。"

两人同时出手。云惊雷的短棍舞出一片电光，瞬间击倒三人；西门白露则从袖中射出铜钱，每一枚都精准命中穴位，让敌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但其中一个守卫在倒下前吹响了警哨。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整个院子顿时骚动起来。

"糟了！"云惊雷咬牙，"硬闯吧！"

两人不再隐藏，直接冲向最里面的院子。迎面撞上七八个手持利刃的护卫，还有两个穿黑袍的人站在后方——正是邪修！

"找死！"一个黑袍人冷笑，双手结印，一团黑气化作数条毒蛇扑来。

云惊雷大喝一声，短棍高举，一道粗大的闪电从天而降，将黑气毒蛇劈散。西门白露则抓住机会，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护卫之间，每一击都精准命中要害，转眼间就放倒了一半敌人。

"配合不错！"云惊雷在战斗间隙还有空称赞。

西门白露微微一笑："专心应敌！"

两个邪修见势不妙，突然联手释放出一片黑雾，笼罩整个院子。雾中伸手不见五指，还带着刺鼻的腥臭味。

"小心，雾里有毒！"西门白露提醒道。

"看我的！"云惊雷将短棍往地上一插，双手合十，"雷光破邪！"

耀眼的电光以她为中心爆发开来，瞬间驱散了黑雾。邪修显然没料到这一手，暴露在光线下时满脸惊愕。

西门白露抓住时机，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这是他平时藏在腰带中的武器——剑尖泛起银光，直取其中一个邪修的咽喉。

邪修仓促闪避，还是被划破了肩膀。黑色的血液流出，散发出腐臭的气味。他怒吼一声，双手化作利爪扑来。

云惊雷从侧面杀到，短棍横扫，电光将邪修逼退。两人一左一右，配合得天衣无缝，很快就将两个邪修逼入绝境。

"你们是谁？敢坏'那位大人'的好事！"一个邪修厉声喝道。

"要你命的人！"云惊雷毫不客气，短棍直指对方心口，"雷殛！"

一道粗大的闪电直劈而下，邪修勉强撑起黑气护盾抵挡，却被西门白露趁机一剑刺穿后心。另一个邪修见同伴毙命，转身就逃。

"别让他跑了！"云惊雷急道。

西门白露早有准备，手中软剑脱手飞出，如银蛇般追上逃跑的邪修，从他后心穿入，前胸穿出。邪修踉跄几步，倒地身亡。

战斗结束，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西门白露取回软剑，擦了擦血迹，重新藏回腰间。

"剑法不错。"云惊雷评价道，"不过我的雷电更厉害。"

西门白露不与她争辩："去看看密室里的交易吧。"

两人来到最里面的屋子，破门而入。里面是个宽敞的厅堂，正中摆着一张长桌，桌上放着十几个精致的玉盒。几个商人打扮的人正惊慌失措地想要从后门逃走。

"站住！"云惊雷一声厉喝，吓得那些人僵在原地。

西门白露走到桌前，打开一个玉盒。里面是一颗血红色的药丸，散发着诡异的甜香。他后背的印记突然剧烈刺痛，连忙将盒子关上。

"这就是用活人灵力炼制的'灵药'？"

云惊雷点头，脸色阴沉："每一颗都代表一条人命。"

那些商人纷纷跪地求饶，声称自己只是买家，不知道药丸的来历。西门白露冷眼旁观，突然注意到墙角有个小门，隐隐有动静。

"还有人！"他箭步上前，推开门一看，是个小密室，里面放着几个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人，有男有女，个个面色惨白，手腕上插着细管，正在被缓慢抽取血液。

"畜生！"云惊雷怒不可遏，转身就要对那几个商人出手。

西门白露拦住她："先救人要紧。"

两人打开笼子，将里面的人救出来。这些人虽然虚弱，但都还活着。西门白露简单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生命危险。

"你们是谁派来的？"云惊雷质问那些商人。

商人们支支吾吾，最后其中一个颤声道："是、是'司命大人'的手下...我们只是奉命来取货..."

"司命？"西门白露和云惊雷异口同声，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就在这时，西门白露后背的印记和云惊雷额间的闪电纹同时亮起，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窗外——一股强大的邪气正在快速接近！

"不好，有更厉害的家伙来了！"云惊雷脸色大变，"我们得赶紧撤！"

西门白露迅速做出决断："你带着这些人从后门走，我断后。"

"不行！太危险了！"

"没时间争了！"西门白露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你熟悉地形，带他们走更安全。我会拖住追兵，然后去老城隍庙与你汇合！"

云惊雷咬了咬牙，最终点头："别死了！"她迅速组织被救的人从后门撤离。

西门白露看着他们离开，转身面对正门。那股邪气已经近在咫尺，强大得让他后背的印记灼痛不已。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几颗药丸吞下——这是他在赵家时研制的激发潜能的药物，副作用很大，但此刻顾不得那么多了。

药效发作，他感到一股热流涌遍全身，银白色的印记光芒大盛。正门轰然破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是个穿着暗红色长袍的男子，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周身环绕着浓郁的黑气。

"敢坏我好事，找死！"红袍人声音低沉，抬手就是一道黑光射来。

西门白露纵身闪避，软剑出鞘，剑尖泛起银芒，直取对方咽喉。红袍人不闪不避，黑气凝结成盾，轻松挡下这一剑。

"雕虫小技。"红袍人冷笑，突然一掌拍出。

西门白露感到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被击飞，重重撞在墙上。肋骨至少断了两根，口中泛起血腥味。但他咬牙站起，再次举剑。

"有意思，还挺顽强。"红袍人缓步逼近，"你的灵魂看起来很不错，正好拿来炼药。"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闪电突然从天而降，直劈红袍人头顶！红袍人仓促闪避，还是被擦中了肩膀，袍子烧焦了一块。

"我说过别死了，可没让你逞英雄！"云惊雷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她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正站在破洞处，短棍指向红袍人。

"你怎么..."西门白露又惊又喜。

"闭嘴，专心应敌！"云惊雷一跃而下，短棍挥舞间，数道电光交织成网，朝红袍人笼罩而去。

西门白露也不废话，强忍伤痛，剑招突变，剑尖银芒暴涨，从另一侧攻向红袍人。两人一左一右，配合默契，竟暂时逼退了强敌。

红袍人显然没料到会遇上这样的对手，怒喝一声，周身黑气暴涨，化作无数尖刺向四周激射。西门白露和云惊雷各自防御，还是被几根黑刺擦伤，伤口立刻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有毒！"西门白露感到一阵眩晕。

云惊雷也好不到哪去，额间的闪电纹黯淡了许多。就在两人即将不支时，西门白露突然灵光一闪。

"雷电借我一用！"他大喊。

云惊雷虽然不解，但还是信任地将短棍抛给他。西门白露接住短棍，同时将自己的软剑扔给云惊雷。两人交换武器的瞬间，银白色的印记和紫色闪电纹同时大亮，一股奇异的能量在两人之间流转。

西门白露感到短棍中的雷电之力涌入体内，与他本身的灵力融合。他福至心灵，将短棍往地上一插，双手结印："银雷结界！"

无数细小的银白色电芒从地面窜出，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将红袍人困在其中。红袍人怒吼着撞击结界，却无法突破。

"走！"西门白露拉起云惊雷的手，"结界撑不了多久！"

两人踉跄着从后门逃出，借着夜色掩护，很快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红袍人最终破开结界，却已找不到两人的踪迹。他愤怒地一掌拍碎半面墙壁，青铜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四季神君...四象仙子..."他咬牙切齿，"你们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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