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燃烧的青烟尚未散尽,竹林深处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声。苏砚猛地起身,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却仍将我挡在身后:"是天机阁的求援信号,分三长两短,必有生死之危。"他话音未落,远处的山峦间已腾起冲天火光,映得半边天色猩红如血。
我们循着信号奔出三里,在断崖边撞见了被围攻的天机阁弟子。二十余人背靠悬崖,剑阵已现溃散之态,为首的年轻弟子正是大长老座下首席陆昭然。他见到我们时眼中闪过惊喜,却在下一瞬被一柄淬毒的匕首贯穿肩胛。
"小心!"我挥剑劈开偷袭的黑衣人,剑锋却在触及对方衣袖时凝滞——那人腕间缠着的银链,竟与母亲遗物中半块锁片的纹路完全契合。记忆如惊雷炸响,二十年前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血书浮现眼前:"血手堂少主...银链..."
断情印与长生诀同时沸腾,金色光芒中,我看清黑衣人面纱下的面容——与我竟有七分相似。"原来你还活着,我的好妹妹。"他冷笑一声,掌心浮现出与我如出一辙的印记,"当年母亲将长生诀一分为二,你拿残卷,我承秘术,倒省了我四处搜寻的功夫。"
苏砚的剑横在我们中间,剑气激荡起满地落叶:"你是血手堂少主?可当年青云观..."
"青云观那场大火,本就是我与天机阁大长老合谋。"黑衣人扯开衣襟,心口赫然纹着天机阁的云纹印记,"他想借长生诀成神,我要报灭门之仇,各取所需罢了。"他转向我,眼中满是癫狂,"没想到母亲竟将最关键的部分藏在你体内,若不是你强行融合断情印与长生诀,我还真发现不了。"
陆昭然挣扎着爬起,剑指黑衣人:"大长老一生光明磊落,岂会与你这魔头勾结!"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直取他咽喉。我不及思索,侧身挡下致命一击,却觉胸口传来刺骨寒意——那是浸过千年玄冰的淬毒暗器。
"阿昭!"苏砚的怒吼震碎林间飞鸟。他周身气势暴涨,剑光化作游龙直取黑衣人。长生诀在我体内疯狂运转,却始终压制不住蔓延的毒雾。恍惚间,我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若遇绝境,以血为引..."
咬破舌尖的瞬间,金色血液喷涌而出。长生诀的纹路顺着伤口蔓延全身,与断情印彻底融为一体。黑衣人见状色变,想要退逃却被苏砚死死缠住。我强撑着站起身,剑指苍穹:"今日,我便要斩断这百年恩怨!"
天地间风云变色,金色光柱直冲云霄。当光芒消散时,黑衣人已化作飞灰,唯有那半块银链坠落在地。苏砚颤抖着抱住我逐渐透明的身体:"别离开我...求你..."
"傻瓜,我从未想过离开。"我将银链与母亲的锁片合二为一,光芒中浮现出完整的长生密卷,"真正的长生之道,不是不老不死,而是..."话未说完,意识已坠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熟悉的药香中醒来。苏砚趴在床边,发间竟生出几缕银丝。见我睁眼,他瞬间红了眼眶,将我紧紧搂入怀中:"你睡了整整三年,我以为..."
"我不是回来了吗?"我抚摸着他的银发轻笑,掌心的印记已化作柔和的光晕,"长生诀的终极奥秘,是将所爱之人的记忆与力量融入生命。现在,我们的命...已经连在一起了。"
窗外,竹林沙沙作响,陆昭然带着天机阁弟子正在重建观宇。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苏砚的吻轻轻落在我额间。原来这世上最珍贵的长生,从来不是孤身一人的永恒,而是与你共度的每个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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