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为什么突然对我冷落。】
“还是像往常呀。“
”嗯,这样啊。“
【所以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意思是想一起回家吗。前面有那么多时间可以主动找我,可偏偏是今天,凭什么这么随便的对我,打断我和沈霖原本的回家计划的意义是什么,明明是你先冷落我的,事到如今又假惺惺的回来,恶心死了,笑嘻嘻的跟我说什么“是你哦~”,谁问你了,谁需要你来的,谁管你是谁,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讨厌你。】
“我很想你。”
“好。”
【我也想你。】
安新策握紧安月明的手,并肩离开学校,这次两人像是达成某种约定,默契的路过校门口的公交站。夕阳西下,有种世界都要完蛋的错觉,昏暗的暖光氛围,街旁的树影隐约摇曳,被拉长再拉长,枝叶似乎比前几年安月明印象中的茂盛得多,时间过得挺快的,再有所反应时,物是人非。原本应该亲密无间的关系,现在透露出奇怪的尴尬感。
就算此时此刻安新策毫无生疏感的对安月明,她想的也是对方在装。
她的心理很容易产生自我防备机制,尤其是身边亲近的人如果做出她认为的“背叛”事迹,这个人的身体会在她的心里打上红色大叉叉,即便现在有说有笑的,她的潜意识也在不断提醒她。
“这个人以前伤害过你。”
会玩弄人心的坏人,需要你的时候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你好,等到对你产生厌倦又或者是发现更新鲜有趣的事物时,瞬间对你冷落。
仿佛原本对你倾斜的天平即刻偏倒另一边。
就是因为从前安新策对安月明的“爱”太过于明显,像是用笔写在脑门上,昭告全世界“爱她”的事实,以至于总是给安月明一种肯定的暗示,不论如何,安新策永远都会爱安月明。
一点点的不合心意会被无限放大,造成难以弥补的落差感。现在的安新策对安月明不好吗?也没有吧。会纠正她做错的数学题,需要借的课堂笔记也如实放到她的书包里,每晚洗漱时间会让给她先洗,餐桌上有蛋黄或土豆永远都是先给安月明留着,记得她的喜好和小嗜好,尊重理解且不冒犯的执行。
礼貌贤惠的感觉,她理应享受。
但安月明就是很不爽,她也不知道这有什么不爽的。她试过把过去安新策说过的一些出格的话抛掷脑后,不过就是喝口水的功夫就能忘记的事情,小孩子嘛,说些没头没尾的话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就好比如果现在妈妈安虹突然告诉她,她喜欢隔壁家的孩子,那个孩子比安月明更乖更可爱,她也会嫉妒的。
安新策嫉妒沈霖那都是因为年纪太小了,说出口的话有点重了,很正常啊。像什么“妻子对待丈夫”这种不着边际的话,为什么总是在她脑海里循环,仿佛是某种指令,不停的洗脑。她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怀疑过安新策是从哪学这种大人才会说的话,比起纠结这些,她现在的心情其实直白的只有三个字。
报复欲。
夸张到像纹身刺在心脏的位置,她控制不住的眼皮跳动,表情依旧如常,直视前方路障,内心汹涌澎湃的躁郁,沿着鼻腔喷泻而出,不得不努力平稳呼吸频率。
她发现比起爱安新策,她现在的第一感触更多的是恨,被安新策紧握的手,掌心有股锥刺的痛感,痒痒的又刺挠。她缓缓的扭头,脸上浮现平静的微笑,眼眸如秋水温婉道。
“真期待呢,不知道今天回家吃什么料理呢。”
“是啊。”
安月明的眼神紧盯着安新策的脸,她的半张脸被余阳照耀,一黑一白透露出怪诞的美感,微弯的嘴角慢慢垂下。安新策眸底如孩童般稚嫩纯真,被安月明这么看着,害羞的不知所措,眨巴眨巴几下眼睛,倒也不忘甜甜的报以微笑。
真可爱呢,安新策。
可爱到,安月明想亲手掐死他。
她怀疑造成当下自己内心所有的不快都是安新策故意的,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实这个想法。但是回想起那天夜晚未能圆满的吻,再到这将近一年时间里莫名其妙的边界感,安新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怎样吗,这怎么可能。他会不了解自安月明的脾性吗,不过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安月明心里不自在,心里不舒服。说得恶心点,他在诱导安月明变成“瘾君子”,安新策的“爱”就是解药。
怀疑一旦产生,安新策身上就已经被安月明绑上罪恶的枷锁。
被耍的结论在她的脑海反复播放,她眯眼笑着告诉安新策。
“猜猜看,我想对你做什么。”
她靠近安新策的脸,神情诚挚虔诚,仿佛是即将结婚的美丽新娘朗读誓约,安新策如愿以偿般忐忑期待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在嘴唇距离只有几厘米的位置,轻轻吹气。
“可是我仔细一想,亲吻是只能发生在恋人之间的事情。”
凝视安新策瞬间僵住的神情,她残忍的笑出声。
”我们不是,不是吗。“
她的手开始扭动试图挣脱安新策紧握的手,被安新策更加用力的捏紧后,安月明罕见的冷脸,眼底再无笑意,凌厉的直勾勾看着安新策,蛮力的甩开他的手,她在心里感慨安新策现在力气越来越大了,手腕还被他抓疼了。另一只手抚摸痛处,端视安新策抿嘴快要嚎啕大哭的表情。
安月明不再发表任何言论,一副看陌生人发疯的死寂感,把安新策吓得眼泪大把大把的掉,“哇”的一下想要抱紧安月明,却被她躲开,轻轻摇头无声拒绝。
安新策脸上顿感绝望,五官都要被眼泪溶解,他无力的垂下脑袋,手指捏紧衣摆,还是止不住的抽泣,肩膀也跟着一抖一抖的,哽咽着“对不起......”,泪花黏黏的在脸上,浑身乱七八糟的样子。安月明可以靠近他,亲吻他肮脏又惹人怜爱的脸,不管是出于怜悯还是可怜或同情,但不知为何,这次她不会这么做。
完完全全的报复欲侵占她的身心,安新策痛苦的样子,被她承认不再亲吻一副将要濒死的样子,实在是太漂亮,太可爱,比以往要惊喜得多。这次就算安新策把自己的喉咙哭哑,安月明都不想施舍哪怕一点点的关心,连哄他的欲望都没有,就这么静静的欣赏他快要变得破碎不堪的过程。
“哭是没有用的,小新。”
安月明抬眼,冷目灼灼的紧盯着安新策,语气夹杂戏谑。
强硬且无所谓的态度,仿佛是对安新策无感情的下达死亡通知书。
他吓的马上痛苦的吞咽哭腔,害怕安月明再说更多厌烦自己的话出来,但由于太过于慌张的原因,胸腔堵堵的,早些年肺部落下的遗病迫使他费力的咳嗽,就算是这样还是用力止住哭声。
颤抖的身躯突然抱紧安月明,脏兮兮的脸蛋埋进她的锁骨处,哽咽声断断续续的,脑袋扭来扭去,哭腔中带着撒娇讨好的话,“不要嘛......不要嘛......求求你......”
安月明没有回抱他,眼睛晦滞的目视前方。
她觉得很烦。
安新策哭的时候原来是这么令人作烦的感觉吗,为什么她听着安新策哭腔再也没有揪心的心情,甚至多了些不耐烦。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话,一点新意都没有,做错事了就是马上滑跪道歉,然后下次再周而复始的犯错惹她生气,就连道歉的话语都像是做数学题套公式那般无聊。没有成功解题的欣喜感,衣领还被他搞脏了。
“我爱你......我爱你......”
安新策怀抱安月明腰间的手脱力地滑下,她的衣服被搞得皱巴巴的,他膝盖跪倒在地,锢住安月明的双腿,抬头崩溃的继续道。
“我错了,求你爱我吧,给点爱吧......”
安月明低眸似乎在审视安新策,淡淡的回复。
“你错哪了。”
“我是你的小狗,要一辈子的爱你,毫无保留的爱你,永远做你的狗狗,你要求往东绝不能往西,不能忤逆你的决定,不能拒绝的亲吻要求,不能冷落,不能意气用事,把脾气撒在别人身上,要永远做你的乖巧懂事的狗狗......”
这种不要脸的话,在安新策嘴里慢慢的不对劲,他的脸红彤彤的,仰望安月明的眼神越发的灼热,睫毛湿湿的,像是极度渴望什么。安月明听得发懵,勾唇嗤笑,等她心态逐渐冷静,潮汐退下,才发觉方才的自己似乎过于失控,为什么会这么不爽呢,犹如解答《十万个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想报复安新策吗,也许是吧。
现在不也成功了吗。
她抬手,大拇指指腹擦拭安新策眼角的泪水,歪头终于是露出寻常的笑容,眉眼弯弯的说道。
“真的吗。”
安新策兴奋到犬齿露出,红着脸连忙点头。发现安月明轻微的蹙眉,又马上收敛太过于激动的举动,撒娇似的脸颊蹭蹭她的大腿,隔着面料,安月明觉得心尖也跟着他的动作频率一起颤颤的,他柔声嘟囔道。
“现在,可以亲亲我吗。”
安月明捧过安新策的脸,他先是垂下睫毛,小心翼翼的扇动睫毛,泪花沾惹羽翼的脆弱感,感受到她的视线,要被注视一会才委屈不已的抬眼,眼神里满是悲伤和哀怨的意味,就像在说,“你快看呐,我好可怜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快亲亲我,快哄哄我吧......”
她笑眯眯的打量安新策,心里暗想。
装货。
她指腹揉捻安新策的耳垂,熟熟的,小小的一坨肉。她不明白安新策为什么现在总是喜欢对着自己脸红,在学校是白净禁欲的性格,一和她说话就纯情到不正常,还喜欢耍些小手段,内心戏应该是相当的丰富,不然哪来的那么多幺蛾子,都能把安月明这种温温柔柔的孩子整到不耐烦的程度。
“是被人强迫的吧。”
不然他怎么可能突然像吃错药了,居然敢违背她,同时违背自己的内心。
“嗯。”
想必安虹应该是私底下和安新策说了些什么,安月明猜测是他们该有的边界感之类的话。她觉得妈妈说的话肯定是没有错的,人活在世上理应大家都遵守的法律,安月明也同样,该听妈妈的话。
她瞳孔黯淡涣散,似乎在思考什么。
安新策顺从的接受的她的动作,乖乖眨眼,嘴巴撑得更大,假装是在看牙似的。
指腹触碰犬齿,有点刺手。
些许唾液流露,表情也从最初难免的不适到奇怪的享受。
他的脸颊粘腻烫热的感觉一直都在,唾液缠绕。
安月明的思绪渐渐回笼,见此情形嫣然一笑,说道。
“我们先回家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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