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感受到怀里的呼吸消失，李莲花思绪一片空白，输送内力的动作不停，目光却紧紧盯着白浅，整个人僵硬的如同木偶。

“李莲花，你们没事……”

方多病拎着染血剑急匆匆的朝他们跑来，下一秒，话语在喉咙里堵住。双脚像是被钉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施主——”

无了夹杂在人群中随着众人鱼贯而入。此次乔婉娩大婚不说十年前的交情便是靠着这十年她往寺里上的香火钱，他也是该来的。

只是没想到此次角丽谯会来寻衅滋事，他虽会些拳交功夫，无奈他们有刀，只得躲在一旁念往生咒。

见角丽谯带着人退了，想着李莲花有所顾忌才跟着人群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的，没想到入目就是李莲花抱着白浅，朝她源源不断输送着内力，好似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想到他十年前状态，心中一紧，连忙踱步靠近蹲在他跟前，轻声唤道：“李施主。”

李莲花听到熟悉的声音楞楞抬头，在看清是谁的时，眼里爆发出无数的欣喜。他语气焦急、说话间语无伦次，“无了大师，你帮我救救她，你帮，帮我，和尚。”

无了叹了口气，见他双目通红，神情即近奔溃，把手搭在白浅的脉搏上，其实他都不用号脉，单看面色就能知道，这位白姑娘，已经………

果然，心脉受损，气脉已绝，回天乏术。

他叹了口气，与李莲花的目光对上，瞧出他眼底的希翼，他虽不会医理但却是精通人体穴脉的，白姑娘什么情况怕是没人比他清楚，如今只怕是心存幻想，如此长久下去只怕他会陷入魔障。

“李施主，节哀！”

“怎么会，和尚，你在看看，她刚刚还和我说话的，和尚，你在看看，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见一向冷静自持，狡猾的像只老狐狸的李莲花双目赤红说话间毫无逻辑的模样，又看到路上单纯可爱的好友，方多病不忍的转身，靠在他小姨肩膀上落泪。

“你别走，无了，你在号好脉，在号号脉。她刚刚还和我说着话的，你摸，你摸，她还是热乎的，和尚，你都能帮我解碧茶那种绝世罕见的毒你一定能救她的，无了，你救救她，算我求你。”见无了要收回手李莲花停下输送内力的手，紧紧抓住无了的手，声音沙哑，“算我求你，求求你，帮帮我，救救她……”

“李施主，碧茶之毒我如何能解，我当日只是帮你压制，至于这毒……”无了听着他的哀求，他又望向他怀里闭目，气绝的女子。“怕是与白姑娘有关联。”

“怎么会，怎么会……”

李莲花心脏像是被什么割裂一样疼的撕心裂肺，他颤抖的身体把白浅紧紧抱在怀里，像是要将她镶进怀里一样；声音呢喃，神情恍惚，面上透露出几分癫狂。

李莲花跪坐在地上，空洞的睁着双眼，泪水不断划过他带着面具的面庞，大声沙哑的嘶吼着，控制不住的哭喊。

无了松了口气，哭了就好，要是不哭不闹的他反而让他担忧。憋住往往都会憋疯。

方多病看不下去了，擦了擦泪他快步走到李莲花跟前，“李莲花，你别这，要是她看到会伤心的，你这样岂不是让她不得安生。”

“相——李先生，”从始至终站在他一步之遥的乔婉娩，张了张唇“致白姑娘如此的凶手还逍遥法外，角丽谯一日不死，白姑娘怕也是不安心的。”

“对啊，李莲花，你得振作起来，如今能够，有资格替小白操办丧事的只有你了，咱们可不能像从前一样让她就这么风餐露宿。等咱们把她安顿好了，就去找角丽谯，让她替小白偿命。”

“报仇。”李莲花抬头看着方多病，眼神空洞，声音沙哑，思绪混乱，想到角丽谯，又抱紧怀里的白浅，李莲花心里似有千金重，眼中的恨意像是波涛汹涌的深蓝色海水。

“李先生要是不嫌弃，就把白姑娘抱到我屋里，我派人去准备东西，替她整理衣着。”

“阿娩！！”

肖紫衿不满的唤了一声，那屋子是他们的婚房，怎么能把这等污秽晦气的人安顿在哪。

李莲花抬眸眼神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他身后垂头装鹌鹑的云比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讽意。

“不必了。”

说着抱着白浅踉跄起身，人群自觉给他让出一条路，方多病愤愤的瞪了他一眼，跟了上去。

——————回到莲花楼，李莲花将人安置在床上，握了握腰间的香囊，嘱咐方多病在莲花楼里守着，说完，不等方多病反应，朝当铺的反向走去。

方多病有些急，他的钱早没了，李莲花也是个没钱的，可置办东西总是要钱的，他刚想说去跟他小姨借的。

“公子要当什么？”

当铺里掌柜感觉到有人见店，随意撇了眼，见来人衣着狼狈便又收回了目光打着算盘。

李莲花沉默着从香囊里掏出一枚鸡蛋大小的散发着莹莹柔光的夜明珠。

掌柜顺手接过刚扫了眼，眼睛顿时瞪大，他揉了揉眼睛，朝珠子上哈了口气，而后用帕子小心擦拭后小心的捧着放在眼前观越看，眼里的惊讶和喜意就越发藏不住。

“品质上成，成色上好，比起贡品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不知公子从何处得来，确定要当？打算要多少。”

“一万两，白银。”见掌柜眼珠的都要贴在珠子上，见他眼底的贪婪一闪而过，李莲花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掌柜想来也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我要这价不低但要说高，怕是这的十倍都有人买，在下只不过想着你们也个老店铺了，在这附近也颇有美名，才想和你做这场生意。这地方离百川院不远，想来你也看出了我是个江湖人，江湖人见的多了，最会会什么，最擅长什么，最不怕什么。”

莲花犀利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人心底的秘密洞穿，往向掌柜的眼里透着寒光，犹如盯猎物的野兽。见掌柜面色发白，眸中惊骇，才幽幽地补上一句。

“想来掌柜的比我更清楚”

“哪里哪里……”掌柜的讨好地冲他笑，“在下是想着换着碎银不好带，想着给您换成银票。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找来。”

半个时辰后，李莲花握着银票在掌柜弯腰恭送下走出了当铺。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目送着他离开。

——————从存放玉二小姐尸体的地方出来，方多病先给李莲花递去一块帕子擦手，而后又撇了眼天上的情况。

“师父要是需要银子，跟徒弟拿就好，那颗夜明珠罕见，买了多可惜。”

李莲花把擦手的帕子叠好，语气悠悠，漫不经心的道“一万俩，算多了，方少侠。”

“哪里算多了，那眼珠圆玉润，品质上乘的夜明珠，便是在我家，也是可以做传家宝儿了，哪里不值。”

“我倒是忘了，我这个随手捡的徒弟，是个家财万贯的。”李莲花歪头看他，眸光流动，笑着道

方多病听着他的调侃不由耳根泛红，却依旧直视着他的双眼，低声解释“不是捡来的。”

李莲花瞧他这样，浅淡的眉眼间笑意柔和，点了点头道：“捡那捡得来这么天纵奇才的弟子，是我慧眼识珠，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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