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风吹过发梢时

第二十九章：风吹过发梢时

　　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像一幅静谧的油画，把天空涂得层层晕染，柔和而深远。小曦坐在叶融的车上，目光随着窗外飘忽的云彩起伏，却总会不自觉地落在副驾驶那人脸上。

　　“你一直偷看我。”叶融偏头，语气是调侃，却带着几分宠溺。

　　“才没有。”小曦嘴硬地撇撇嘴，手却悄悄藏进袖子里，掩盖那一瞬的心虚。

　　叶融没有戳穿她，只是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慢慢伸过来，包住她藏着的那只手。指腹温热，像一股细流，悄然灌进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车子驶进市郊一片不那么繁华的小街，那是叶融小时候曾住过的地方。比起城市的喧嚣，这里显得格外安静，街角的小店冒着热气，孩子们在巷子口追逐打闹，空气里夹杂着糖炒栗子的香味和栀子花的清甜。

　　“你小时候真的在这儿长大？”小曦望着街边一间有些破旧的小屋，眼里露出罕见的温柔。

　　“嗯，五岁以前。”他将车停下，拉着她下车，走进一条偏僻却熟悉的小巷。“那时候我妈带我住这儿，日子穷得叮当响，但她总爱笑。”

　　他顿了顿，“她去世那年，我十三。”

　　小曦轻轻握紧他的手，没有问为什么。她懂那种不想被追问的沉默。只是陪着，静静地走在他身侧，偶尔低头避开墙角伸出的杂草，偶尔抬头看他眼里若有若无的哀伤。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一面老旧的围墙前。叶融停下，低头看着小曦：“小时候，每次我不开心，就会偷偷跑到这里来。”

　　“因为这里有出口？”小曦轻声问。

　　“不是。”他轻轻一笑，眼神柔了，“因为这里可以看到整条街的天空。”

　　他牵着她攀上一道斜坡，站在高处，视野果然一下子开阔了。夕阳正落到楼宇尽头，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影子被拉得老长。

　　“你带我来，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的秘密基地？”她靠着他，声音温软得像风吹过夏天的荷塘。

　　“我已经没有秘密了。”叶融低头，额头贴着她的发顶，“你愿意听，我就全告诉你。”

　　小曦笑了，眼里一闪一闪，像星光跳进了河里。

　　“我以前总是躲着所有人。”她轻声说，“怕他们看见我的伤口，也怕自己再一次相信谁。”

　　叶融轻轻吻了吻她额前的发：“我不会让你再一个人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轻轻一转，打开了她多年紧闭的心门。

　　他们站在风里，看着远处灯光一盏盏亮起。风吹动她的发，他抬手替她理好，不经意的动作，却比千言万语更动人。

　　“你头发好香。”他突然低声说。

　　小曦脸一热：“你……你又耍流氓。”

　　“不是流氓。”他凑得更近，笑意藏在眼角，“是想你太久了。”

　　这一刻，空气都像凝住了。小曦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却没有退后。她垫起脚，轻轻贴上他的唇。第一次由她主动，却也笨拙又诚挚。

　　叶融的眼神瞬间沉了，像星辰突然坠入海底。他回吻下去，不再克制。

　　良久，两人分开，彼此气息尚未平复。

　　“早知道你会这么主动……”他轻笑，“我就不等了。”

　　“以后……你都不要走。”她轻轻抱住他，“我不怕别的，我只怕你不在。”

　　叶融抱紧她：“我都在，小曦。以后我们一起。”

　　夜色渐浓，星光一点点爬上天空。他们在旧时光的尽头相拥，不再需要逃避，不再害怕过去的碎片。

　　有些人来，是为了治愈；有些人来，是为了陪你重活一次。

　　而有些人，恰好做到了这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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