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混沌之眼的真相

暗金色雾气在青瑶眼前翻涌，每缕雾气都缠绕着细若发丝的锁链。她跪坐在漂浮的青铜碎片上，通天教主的重量压得她左腿发麻。诛仙剑横在膝头，剑身映出四周悬浮的紫霄宫残骸——那些雕着云纹的梁柱正在雾中缓慢溶解，像被无形的手抹去的沙画。

"前辈？"她轻轻晃动通天的肩膀。银中带金的血从他肩头伤口渗出，在青铜碎片表面凝成细小的珠链。红莲印记突然自发运转，三寸金纹脱离手腕，在两人之间织就淡红光幕。

雾气深处传来锁链晃动的声响。不是实体碰撞的铿锵，而是某种更幽深的、仿佛直接敲在元神上的震颤。青瑶循声望去，看见雾中漂浮的记忆碎片：紫霄宫莲池泛起涟漪，讲道台上的鸿钧突然按住心口，道祖的影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分裂。

"假的。"她猛地闭眼，莲印记却将画面烙进脑海。那根本不是影子分裂，而是道祖周身流转的"天衍四九"道韵，正从内部被某种力量生生撕开。遁去其一"四字出口的刹那，有个与鸿钧一模一样的身影从道韵裂隙中跌出，坠向莲池底部盘龙柱锁链缠绕的黑暗。

脚踝突然被冰凉之物缠住。青瑶低头，看见暗金雾气凝成的触须正顺着小腿攀爬，每道纹路都在复现她方才所见的分裂场景。诛仙剑发出嗡鸣，剑柄处的太极图自动展开，却只斩断了几根最细的触须。

"需要更纯净的力量..."她将掌心按在通天心口，红莲印记分出的金丝钻入他经脉。银蓝色光粒被强行抽出，在空气中组成残缺的诛仙阵图——那是通天昏迷前用最后剑气构筑的防护。

雾气突然剧烈翻腾。所有漂浮的宫阙碎片同时转向空间中央，锁链声响汇成洪流。青瑶抬头，正对上一只缓缓睁开的金色巨眼。瞳孔里倒映着无数个紫霄宫，每个宫阙内部都有暗金液体从讲道台渗出。

"你看见了真相。"眼球表面浮现鸿钧讲道时的口型，声音却带着混沌回响，"来触碰我，看完整的..."

红莲印记突然暴起发难。金纹化作火链刺向眼球，却在接触瞬间被同化成暗金色。青瑶闷哼一声，感觉有冰冷液体顺着金纹倒灌入体——那不是记忆，而是被篡改的认知，是混沌将"遁去其一"扭曲成"遁去混沌"的谎言。

通天的手指突然抽搐。他胸腔里残存的剑气与红莲金丝共鸣，在眼球表面激起一圈涟漪。青瑶抓住这瞬息的机会，将整只手掌按在眼球凸起的虹膜上。

“世界在眼前炸开。”

她看见初生的洪荒被暗金雾气渗透，看见生灵的负面情绪在归墟底部凝结成实体。盘龙柱锁链捆缚的不是凶兽，而是整个洪荒的恶念聚合体。真正的鸿钧在讲道时察觉异常，主动割裂道韵制造"遁去其一"的变量，却被混沌污染了分离过程...

眼球发出尖啸。青瑶的手臂开始结晶化，暗金纹路爬上脖颈。诛仙剑突然从她膝头飞起，剑尖点在她后心——通天的声音混着剑鸣刺入耳膜："现在！"

红莲印记全力爆发。金纹不再是丝线而是火瀑，从眼球内部逆向冲刷。那些被篡改的记忆碎片在火焰中重组，显现出鸿钧分裂时真正的场景：道祖将纯净的一半道韵注入红莲，另一半带着污染沉入归墟...

"原来我才是遁去的那个'一'。"青瑶的念头刚起，通天突然从后方环住她。男人燃烧元神催动的诛仙剑阵展开，四道虚影在眼球周围结成囚笼。他的下颌抵在她发顶，带着血腥气的呼吸扫过她耳廓："别看眼睛，看剑阵倒影。"

剑光交织的网中，眼球真实的形态终于显现——那不是器官，而是无数条暗金锁链缠绕成的拟态。每根锁链都延伸向雾气深处，连接着某个正在苏醒的庞然巨物。

"道祖分裂的另一半..."通天剑指划过头顶，诛仙阵图突然收缩。眼球在剑气绞杀下崩解，却从每个碎片里传出锁链断裂的轰鸣。整个混沌空间开始坍缩，漂浮宫阙碎片如流星般坠向黑暗深处。

青瑶反手抓住通天衣襟。红莲印记在两人之间织就金红色光茧，将最后爆发的暗金雾气隔绝在外。透过半透明的茧壁，她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飞舞，每一片都映着鸿钧将红莲本源交给元凤托付的场景。

通天突然剧烈咳嗽。银蓝色光粒从他七窍溢出，在光茧内飘成星雾。青瑶慌忙将红莲印记按在他眉心，却发现那些光粒正在自发重组——不是剑气，而是被混沌污染前通天的本命剑意。

"剑阵要散了。"他握住她颤抖的手腕，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红莲纹路。远处传来锁链彻底崩断的巨响，某种远超混沌的压迫感从坍缩的中心点爆发。

光茧突然被染成暗金色。青瑶看见通天瞳孔里映出的景象：三只金睛在黑暗深处睁开，每只眼睛内部都流转着完整的"天衍四九"道韵。那不是混沌之眼的同伙，而是...被污染的天道本体。

诛仙剑阵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通天突然将她推向最近的空间裂隙，自己却转身迎向金睛。残破的道袍被暴涨的剑气鼓动，他在化作剑光前最后回头，嘴角竟带着笑："红莲开时"

暗金色洪流吞没了后半句话。青瑶撞进裂隙的瞬间，看见通天彻底化作一柄横贯天地的巨剑，剑身上缠绕的红莲火链与三只金睛狠狠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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