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章：红莲烬燃照归墟

暗金色雾霭像凝固的血液包裹着青瑶，她坠落在盘龙柱基座时，脚踝陷入某种粘稠的液态黑暗。诛仙剑碎片在周身漂浮，每一片都映着通天最后化作剑光的残影。红莲印记在腕间微弱跳动，像即将燃尽的烛火。

"比预计的来得早。"盘龙柱内部传来锁链晃动的回音。黑影从柱体裂隙渗出，鸿钧的面容在雾气中时隐时现，道袍下摆却浸染着不断扩散的暗金。祂抬手时，四周浮现出扭曲的紫霄宫投影——讲道台上的鸿钧正在将拂尘砸向自己的影子。

青瑶后退半步，脚跟撞上某种冰凉事物。低头看见半截锁链正缠绕脚踝，链环表面刻满与红莲印记同源的符文。"别怕。"黑影的声音突然带上通天的语调，"你知道归墟需要什么。"

三枚诛仙剑碎片突然刺入她掌心。银蓝色光粒顺着血管逆行，在视网膜上炸开记忆画面：真正的鸿钧站在莲池边，将红莲本源按进池底龙柱。道祖的道袍袖口沾染暗金，而池水倒映的星空里，三只金睛正在缓缓闭合。

"他骗了你。"黑影的指甲伸长成锁链，绞住青瑶的手腕，"所谓遁去其一，不过是把污染源封进归墟。"暗金雾气突然沸腾，显现出洪荒众生互相撕咬的场景，"看啊，这就是他守护的秩序。"

红莲印记突然发出裂帛般的声响。最细的那道金纹崩断，化作火线刺向黑影面门。雾气翻涌中闪过通天的虚影，他残破的道袍袖口扫过青瑶脸颊，带着熟悉的血腥气。

"别看眼睛。"虚影的声音混着剑鸣，"看剑阵倒影。"

漂浮的诛仙剑碎片同时亮起。银蓝光芒交织成的网幕上，黑影显出真实形态——无数条锁链缠绕成的人形，每根链条都延伸向雾气深处，连接着某个正在苏醒的庞然巨物。青瑶突然明白盘龙柱为何断裂：那根本不是支撑物，而是封印枷锁。

"晚了。"黑影的锁链绞紧她脖颈，"你以为通天为什么拼上元神？"暗金雾气突然显现新的画面：化作巨剑的通天正被三只金睛蚕食，剑身上的红莲火链寸寸断裂。

剧痛从掌心炸开。诛仙剑碎片的共鸣强行撑开一片清明，青瑶看见归墟底部沉淀的银蓝色光点——那是洪荒众生在混沌中挣扎时迸发的愿力，像星尘般漂浮在最黑暗处。红莲印记突然自发运转，将最后的力量拧成金红色火绳。

黑影发出尖啸。锁链崩断的瞬间，青瑶把火绳甩向盘龙柱基座。金红火焰顺着裂缝灌入柱体内部，点燃了沉淀万古的众生愿力。银蓝与金红交织的火海中，浮现出无数细碎画面：老子在丹炉前护住一株幼苗，元凤为受伤的雏鸟梳理羽毛，通天把最后半块麦饼塞给逃荒的人族......

"你疯了？"黑影的人形开始融化，"燃烧本源你会死的"

火焰突然吞没了后半句话。青瑶站在火海中心，看着自己的衣袂化作飞灰。疼痛反而变得遥远，仿佛有无数双手从火焰里托住她下坠的身体。盘龙柱在高温中扭曲变形，露出内部蜷缩的暗金色胚胎——那才是真正的污染源，此刻正发出婴儿啼般的尖细声响。

诛仙剑碎片突然全部飞向胚胎。银蓝剑光刺入的刹那，青瑶听见通天最后的声音混在剑鸣里："红莲开时……"

她接上了后半句："万恶自熄。"

金红火焰暴涨到极致。胚胎在火中蜷缩成焦黑的种子，而青瑶看见自己的手指开始透明化。最后的清醒时刻，她注意到火焰深处有银白发丝浮动——像是鸿钧本体被困的坐标，又像是幻觉。

黑暗温柔地包裹上来。在意识消散前，有冰凉的手指擦过她即将消散的眉心，带着熟悉的红莲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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