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不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显得有些沉重。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恐怕意味着石柳的情况不妙了。简不知缓缓地在院子里转悠着,目光仔仔细细地扫过每一个角落,赵我还和明月就跟在他的后头。忽然,简不知的脚步停了下来,就在院子偏角的地面上,他瞅见了拖拽的痕迹。
顺着那痕迹,简不知带着赵我还与明月一路行至房子的后院。此处杂乱无章,满目荒凉,显然是长久无人问津的废弃之所。然而,那痕迹到此戛然而止。三人抬起头,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心头一颤——前方的大树下,展十六竟如傀儡般被绳索悬挂在树枝上,随风微微摇晃,仿佛无声诉说着某种诡谲的意图。
“啊!”明月骤然惊呼,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慌忙捂住嘴巴,呜咽着转身扑进赵我还的怀里。她的身子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再也不敢多看一眼。赵我还紧紧搂住她微微发抖的肩膀,目光凝固在前方。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底泛起一阵寒意——展十六这般身手,这岛上又有谁能伤她分毫?可事实摆在眼前,又容不得他不信。
简不知走上前去,眼睛一眨不眨地查看展十六的尸体。他发现除了嘴角有点血迹之外,脖子上的勒痕跟姜岑的一模一样,都是要命的伤。而且这次凶手更狠毒,展十六脖子上的血肉都快露出来了。
没过多久,其他人也都赶到了小院里,一看展十六的死状,个个脸色都变了。简不知开口说:“脖子是被铁链勒断的,和杀姜岑的手法一样,是同一个凶手。”
升仙子心头一震,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颤意,问道:“你……你这是说,这一切都是傀儡李所为?!”
“石柳死之前身上那些打斗的痕迹,全都是和赵我还比武的时候留下的,刚才我已经和赵兄一一确认过了,不是凶手弄出来的。这说明石柳死得毫无防备,肯定是被人从背后偷袭了。”简不知举起手中的黑剑,指向地上拖拽痕迹开始的地方,说:“她就是在那儿挨了致命的一下。”
酒葫芦恨恨道:“傀儡李肯定是怕咱们拿走宝贝,所以才想把咱们一个个都杀了。”
郝云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赞同:“不会吧,这实在没道理。你们想啊,会不会是石柳先坏了规矩,傀儡李才不得不动手的?”
“这只是你自己瞎猜罢了。”升仙子扭过头,冲郝云低声吼道。
赵我还搂着因害怕和悲伤而颤抖的明月,表情沉重地说:“对了,简兄,昨天咱们分开的时候,石柳说岛的东北角有点不对劲,你是探事人,她想跟你聊聊。”
简不知心中一凛,急问道:“那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赵我还细细想了想一会儿,回道:“其他的倒没什么了。”
司马当停下手里正在写的笔,向赵我还确认:“东北角?”
赵我还重重地点点头。
“东北角。”简不知低声重复了一遍,又说:“赵兄,你留下来在这儿,照顾好明月。”简不知转过头看向其他人,“剩下的,咱们一块过去瞅瞅。”
“好,走吧。”郝云点头应下,转身朝着岛屿的东北角迈步而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悄然离开了院子。简不知将刚刚从地上拾起的一块沾染血迹的手帕递给了明月。他心中思绪翻涌,觉得这或许是石柳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理应交给与她关系亲近的人。明月接过手帕,指尖微微颤抖,目光触及那抹暗红时,忍不住再次嘤嘤啜泣起来,泪水无声地滑落,仿佛要将所有的悲痛都倾泻而出。
简不知很快追上了众人的步伐,他们一起到了东北角的林子里。展十六说的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她那天晚上探查时发现的几具骨架。简不知等人瞅着地上排得整整齐齐的尸骨,都觉得心里发毛。简不知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除了表面能明显看到的六具骸骨之外,周围的土下面还埋着十几具。简不知猜测,可能是常年累月被雨水冲刷的缘故,才把埋得浅的六具骸骨冲到了地面上,而埋得深一点的还在土表下边,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郝云好奇地捡起一小块骨头,想看看,可手还没抬起来呢,就被司马当突然拍了一下肩膀,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骨头掉在地上,感觉挺尴尬的。再看大家的目光都在骸骨上,他也只能灰溜溜地站起来。
简不知认真地看着地上的每一具骸骨,司马当在一旁不停地做着记录。郝云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司马当,小声说:“你说,他看了这么多尸骨,咋还能这么冷静呢?”
司马当低着头,边写边说:“当年神机谷的尸体,可是堆得像山一样高。”
简不知站起身来之后,升仙子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简不知沉声说:“这是个死亡之岛,没人能活着出去。来岛上的人,基本都躺在这儿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白骨都是来找宝物的人。”
“没错,从白骨腐蚀的程度来看,他们不是同一时间被害的,而是分了好几批。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持续多年的连环杀人案。”简不知指着地面,又说:“你们看,这六具白骨最滑溜,他们大概是一年前死的。”接着挪了几步,指着另一个地方,说:“这些是两年前的,最后几具的时间更长,他们死了至少有十年了。”
“十年?!”郝云忍不住喊出声。
简不知从尸骨的末端缓步折返,脚下的步伐缓慢而沉重,嗓音在空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冷静:“他们的死状,和姜岑、石柳如出一辙——胫骨尽断,毫无例外。”每一句话落下,似乎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周围的空气愈发凝滞。
司马当蹲下身子,捡起地上一具骸骨断开的手掌,说:“简兄,没有无名指,是巧手唐,他真的死了。”
简不知接过那节手掌骨,只匆匆一瞥,便垂下了右臂,再无言语。他的目光仿佛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沉默间,连空气都似乎凝滞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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