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结束沐休,盛纮如往常一样往紫宸殿去,却发现今日靖王与誉王没有来,同僚们交错的目光像沾着冰碴的箭,扎得他后颈发凉。连一向交好的翰林杜学士拍在肩头的手看似热络,话语里却藏着刺:“盛卿好福气啊。”让他不明所以。
直到下朝路过西华门茶水摊,蒸腾的白雾里飘出的几句碎语,让盛纮握着笏板的手骤然收紧。
“...靖王抱着那盛五姑娘,在屋顶上飞檐走壁咧!”卖炊饼的老汉唾沫星子溅在炉边,“那小娘子吓得直往王爷怀里钻...”
“..听说还亲嘴儿了!”茶摊旁的小贩挤眉弄眼,“我二舅哥在茶楼当差,小年灯会那天,亲眼看见靖王给盛五姑娘解斗篷...”
“听说,那盛五姑娘还扮成丫鬟,偷偷跑去靖王府私会…”
“靖王不是没有王妃吗?为啥要私会不娶人家姑娘?”
“孝期,怎么娶?”
“哎,世风日下,正经的小姐都学勾栏行径…”
“胡说什么!”盛纮忍不住怒斥,这才惊觉,茶水摊周围已围了半圈人,菜篮妇人嗑着瓜子伸长脖子,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举着纸扇偷听。
几个儿童边跑边唱着新编的童谣:"小娇娘踏雪会情郎,俏王爷月下窃香——"清脆的童声刺得盛纮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位大人...”卖炊饼的老汉眯起昏花老眼,待看清盛纮的脸,突然像被掐住脖子的鸡,“盛、盛大人?”众人一听,纷纷散去。
盛纮眼前发黑。他想起今早出门时,大娘子特意让他在衣襟里缝了片艾叶驱邪。现在他真希望有把桃木剑,能把满京城的长舌妇都劈个干净。
“父亲!!!”熟悉的呼唤穿透嘈杂。长柏急步而来,一样的脸色凝重。
“回府。”盛纮咬牙道
两人步履急促地往家走去,身后的童谣声却愈发清晰。路过樊楼时,二楼雕花木窗突然推开,酒气混着轻佻小调倾泻而下:“...正月里来雪花飘,王爷偷香过墙头...”盛纮猛地抬头,几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正倚窗而望,手里摇着折扇,满脸戏谑。其中一人见是盛纮,竟笑嘻嘻地拱手:
“盛大人,恭喜啊!府上五姑娘攀了高枝,日后可别忘了提携我们!”
盛纮的脸色瞬间铁青。
盛纮:柏儿
盛纮的声音轻得像雪落
盛纮:盛家的名声,比为父的性命还重要。
盛长柏:父亲
长柏喉结滚动,突然想起如兰及笄那日,小姑娘穿着鹅黄色襦裙坐在海棠花架下,捧着《女则》认真朗诵的模样。
傍晚的祠堂里还飘着除夕点的香烛味,盛纮的脸色却比那香炉里的灰还难看。他官服上的蟒纹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活像要跳出来咬人似的。
盛纮:给我跪下!
这一嗓子吼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如兰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如兰只觉半边脑袋嗡嗡作响,脚下一歪撞得香案直晃。鬓角的银蝴蝶钗"当啷"滚落在地,那是去年生辰母亲给打的新首饰。供桌上的青瓷瓶摔得粉碎,锋利的瓷片迸得到处都是。她下意识往后退,右脚踝突然一疼——不知哪片碎瓷擦破了皮肉,血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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