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伸手撑住冰凉的供桌,指尖触到先祖牌位下凝固的烛泪。她一片茫然地望向盛纮,脸颊一片青紫,眼中满是惊惶与委屈,发出破碎的呜咽:
盛如兰:父亲,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
盛纮:还敢狡辩!
盛纮猛地踹翻蒲团。
盛纮: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畜生,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满城都传你勾引靖王!当街投怀送抱!盛家一世清白,容不得你这不知廉耻的孽种!今日不除你,盛家都要毁于一旦!
什么?如兰听了,脑子一片空白。冷风从门缝灌进来,卷着祠堂角落的香灰扑在她滚烫的脸上。她死死抠住供桌边缘,檀木纹理深深嵌进掌心,指节泛着青白:
盛如兰:女儿从未勾引靖王!女儿是被冤枉的!
盛纮:你没有做过?
盛纮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撕裂绸缎般的沙哑
盛纮:外面满城风雨,都说你与靖王勾搭,这等捕风捉影的传言,为何偏偏落在你头上?你自己说,究竟背着家里,与靖王私下见过几次?
如兰倔强地仰起头,瞳孔里映着父亲扭曲的面容
盛如兰:父亲!女儿虽与靖王殿下有数面之缘,但始终守着礼法规矩,未敢有半分逾矩!小年灯会,也不过是偶遇。女儿从未做过勾引、投怀送抱之事,若父亲不信,大可去查,女儿所言句句属实!
盛纮:还真见过?
盛纮:来人!取白绫来!你怎么敢?墨兰才刚洗净污点,你竟变本加厉!靖王是什么身份?龙章凤姿的天家贵胄!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肖想攀龙附凤?读的圣贤书都喂了狗!今日不打死你,盛家的门楣迟早要被你败光!
白绫?如兰害怕的踉跄后退,绣鞋碾碎供桌上跌落的瓷片,"咔嚓"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她下意识望向一旁的长柏:
盛如兰:二哥哥,你知道的,我没有做过,那些腌臜话...都是旁人编排!你替我求求爹爹,我若真有…
话未说完,白绫已如毒蛇缠住脖颈。盛纮枯瘦的手指青筋暴起,将绸缎狠狠收紧。如兰本能地挣扎,指甲在盛纮手背抓出五道血痕,藕黄色裙子被青砖磨出凌乱褶皱。
盛长柏:父亲
长柏突然扑过去,要掰开盛纮的手腕
盛长柏:五妹妹生性纯善,绝无攀附之举!定是有人蓄意构陷,借盛家名声谋算!
盛如兰:爹爹…
如兰脖颈的白绫勒得她眼前发黑,就在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一枚柳叶镖闪电般射向白绫,瞬间将绸缎割裂成碎絮。盛纮手中突然一空,踉跄着撞翻身后的香案,供奉的青瓷香炉"啪嗒"碎裂在地。
盛纮:谁?
黑影一闪而逝,如兰瘫软着栽倒,脖颈缠绕着半截断裂的白绫,面色青紫如茄子,嘴角还挂着血沫,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大娘子:如儿
大娘子撞开雕花木门的声响震得廊下灯笼乱晃。她发间的珍珠步摇歪斜欲坠,绣着并蒂莲的裙裾沾满泥污。此刻她扑跪在青砖上,颤抖的手抚过女儿青紫的脖颈,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大娘子:如儿
大娘子:快叫大夫,叫大夫
盛纮望着地上断裂的白绫和寒光未散的暗器,后颈渗出冷汗。听到大娘子呼叫大夫,连忙喝止。
盛纮:不行,不能叫大夫
大娘子猩红着眼扑向盛纮,十指如鹰爪般直抓他的面门:
大娘子:你好狠心,若如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便撞死在这祠堂里!带着我们母女的命去阴曹地府讨说法!
盛纮梗着脖子嘶吼:
盛纮:叫大夫?全城都在传如兰勾引靖王,此刻传大夫来诊治,不是坐实这桩丑事?盛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大娘子赤红着眼,浑身因愤怒而剧烈颤抖
大娘子:我呗,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孕期,你和林噙霜珠胎暗结,无媒苟合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名声,没勒死自己啊!那时候盛家的脸面就不重要了?如今为了莫须有的传言,竟要亲手杀了如儿!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是不是早被狗吃了!
她越说越激动,泪水混着鼻涕糊了满脸,全然没了平日里当家主母的端庄模样:
大娘子:当年我怀胎十月,在产房里疼得死去活来,你却搂着林噙霜颠鸾倒凤!要不是我命大,早和腹中胎儿一起去了!这些年我忍气吞声,为的是儿女,可你呢?一次次往我心口捅刀!
大娘子的话如惊雷炸响,盛纮面色骤变,枯瘦的手指攥成拳头又松开。祠堂外忽起一阵急雨,雨珠砸在青瓦上噼里啪啦,混着大娘子的哭骂声,将屋内压抑的气氛搅得支离破碎。
长柏趁机将昏迷的如兰抱起,她惨白的脸上还留着未消的指痕,脖颈处深紫的勒痕触目惊心。长柏转身要走,却被盛纮厉声喝住:
盛纮:站住!把她放下!今日这事不弄清楚,谁也别想出祠堂!
长柏猛然回头
盛长柏:父亲!五妹妹生死未卜,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咽气?
大娘子疯了般撕扯着盛纮的衣袖,发髻彻底散开,几缕白发垂在脸上:
大娘子:你要名声,我只要女儿!当年林噙霜害得我差点难产,如今你又要害死如儿,盛家的血债还不够多吗?既然你要名声不要女儿,我现在就去大街上喊,让所有人都知道盛纮如何狠心逼死亲生骨肉!
盛纮脸色瞬间煞白,踉跄两步扶住摇晃的香案。
盛纮:妇道人家胡言乱语!当年之事..怎能和今日比…那可是七珠亲王…
就在争吵愈发激烈时,祠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长枫搀扶着脸色苍白的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列氏发髻松散,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怀中紧紧攥着个小瓷瓶。
列氏急忙冲到在如兰身旁。她倒出一颗药丸,颤抖着掰开如兰青紫的牙关。
列氏:这是父亲当年给我的保命药,先吊着五妹妹的命!
长枫垂眼轻声对着盛纮说道:
盛长枫:父亲,五妹妹若真死在今日,明日御史台的折子就会参您虐杀亲女。
列氏:父亲,五妹妹最是天真烂漫,怎么会做出那等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列氏的药丸果然奏效,如兰青紫的面色渐渐褪去,气息也变得平稳。长柏再不迟疑,小心翼翼地将妹妹抱起,大娘子跌跌撞撞跟在身后,看着如兰毫无生气的模样,泪水不住地砸在女儿裙摆上。
她转身,恶狠狠地对着盛纮。
“你不许再碰如儿!”
“否则,我与你,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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