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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伞烟雨

右相府正堂内,南风意忽觉鼻尖一痒,接连三个震耳欲聋的喷嚏破空而出,惊得案前执笔批注文书的右相司徒寒山抬眸望去。晨光斜斜漫过紫檀木书案,将那道向来波澜不惊的眉眼都镀上了几分意外。

南风意僵着一张脸,骨节分明的手攥住茶盏,仰头饮尽盏中冷透的茶汤,喉结滚动间压下鼻腔里翻涌的痒意。衣摆轻扬间,他利落地起身长揖,玄色官服上暗绣的云纹随着动作起伏:"扰了大人雅兴,还望恕罪。下官手头公务积压,便不再叨扰。"

"南寺正无需多礼。"司徒寒山搁下狼毫,广袖拂过案头,袖口金线绣就的缠枝莲纹在日光下流转生辉。他倚着湘妃竹榻,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声线温润如碎玉投壶,"裴大人遇刺一案本相亦痛心疾首,南寺正若有线索或需相助之处,随时可来府中详谈。"

“谢大人体谅,下官先行告辞。”南风意垂眸敛去眼底锋芒,拱手作揖时,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

司徒寒山指尖摩挲着案头青瓷笔洗,鹰目如炬,牢牢锁住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待南风意踏出门槛,他才屈指轻叩桌面,声音低沉如淬了冰:“韩企,送送南寺正。”

“卑职遵命!”韩企踏前一步,玄铁护腕擦过衣摆发出细微声响。他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弛,挤出一抹笑意,宽厚手掌虚引着南风意往青石阶下走去,粗粝嗓音里带着讨好:“南大人请。”

相府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南风意接过家仆递来的缰绳,鎏金马蹬折射的光斑晃过眼底。他漫不经心地整理着缰绳,状似无意开口:“韩总管在相府当差,怕也有五六个年头了吧?”话音未落,指尖已悄然按上腰间软剑的暗扣。

韩企垂首抱拳,掌心的老茧蹭过粗布袖口,声音里浸着三分恳切:“回大人的话,小人入府已有五载。那年皖北发大水,全家只剩我一人扒着断木漂到京城,若非相爷开粥棚救命,早成了乱葬岗的孤魂野鬼。”

南风意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马鬃,鎏金鞍饰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都说右相宅心仁厚,果然名不虚传。”话音忽转,他望着远处飞檐轻笑出声,眼底却泛起冷意,“前日寿宴本想当面道贺,谁知连门槛都没跨进去——倒是听闻西域进贡的夜光杯,都让相爷赏给了贵客?”

“是小人该死!”韩企猛然抬手拍向自己额头,腰间铜铃叮当作响。他弓着背连连作揖,古铜色的脸涨得通红,“定是新来的小厮不懂规矩,改日小人备上两坛杏花酿,亲自到大人府上负荆请罪!”

南风意疾步上前托住对方臂膀,玄色广袖扫过韩企肩头补丁。他眼底笑意未达分毫,却在喉间溢出爽朗笑声:“韩总管这是折煞我了。”指尖若有若无按在对方肘间麻穴,“今年没赶上,可就盼着明年能沾相爷的光,尝尝韩总管藏的好酒了。”

“自然自然,南寺正放心。”韩企佝偻着背,赔笑时喉结在布满胡茬的脖颈处上下滚动。

南风意忽地扬手重重拍在他肩头,玄铁护腕相撞发出闷响。未等韩企反应,那人已利落地甩鞭翻身上马,绯色衣摆卷着劲风掠过石阶,在晨光里泼开一片刺目的红。

骏马嘶鸣着踏出三步,又猛地人立而起,铁蹄叩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逆光中,南风意斜倚在鎏金马鞍上,阴影将他的面容尽数吞噬,唯有一双眼睛亮得骇人,像是淬了腊月的霜。

“差点忘了。”他屈指一弹,乌木匣裹着破空声飞来。韩企旋身挥袖接住,入手轻飘飘的分量让他瞳孔微缩——这重量,分明不似装着贵重物件。

“原是托裴大人转交的南海红珊瑚,”南风意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缰绳,尾音拖得极长,“听说他昨日刚出相府便遭了刺杀?也不知那价值千金的贺礼,如今流落何处了。”话音未落,木匣表面忽然浮现暗纹,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韩企握着匣子的指节骤然发白,却仍扯出一抹笑:“南大人费心了,小人定当亲手呈给相爷。”

南风意俯身在马鞍上,阴影如潮水般漫过韩企的头顶,鎏金马刺在他靴边泛着冷光:“韩总管再仔细想想——裴大人带着南海红珊瑚进相府时,当真连个照面都没打过?”

韩企直起腰身,粗糙的手掌按在腰间长刀上,皮甲摩擦发出细微声响:“小人岂敢欺瞒?昨日相爷寿宴,礼部侍郎、鸿胪寺卿都亲自登门,小人忙得脚不沾地,”他刻意加重“贵客”二字,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寒光,“哪能顾得上没递拜帖的人?”

马缰在南风意手中拧成死结,指缝间渗出淡淡血迹。韩企却似浑然不觉,从袖中抽出烫金礼册抖开,纸页翻飞间,朱砂字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目:“南大人要看,这礼单上三百零七人姓名俱在。若还不信,小人这就去请相爷开堂,让全府上下三百号人跪在天井里,供大人慢慢审!”话音落地,远处传来更鼓声,惊得檐下铜铃叮当作响。

“不必了,本官只是确认下寿礼的下落,毕竟花了不少银钱。”南风意微微勾唇,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声音透着丝丝寒意,“这份贺礼就劳烦韩总管亲自转交给相爷,希望相爷喜欢。”

“那是自然,南大人放心。”韩企双手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收起,那姿态仿佛捧着稀世珍宝。他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南风意骑着骏马渐行渐远,直至那抹绯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才缓缓直起腰杆,大袖一甩,转身迈步走进相府。

韩企怀抱着木匣,面色如铁般阴沉,脚步匆匆,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有力,大步流星地朝着相府的书房走去。一路上,但凡有路过的家仆,瞥见他那副冷峻的模样,都纷纷低下头去,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位总管。

书房内,司徒寒山正手执毛笔,专注地在宣纸上挥毫泼墨,字迹苍劲有力。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语气平和却又透着一丝威严:“人送走了?”

“送走了。”韩企反手扣上雕花木门,靴底碾过青砖发出细微声响。他立在书案三步开外,静待司徒寒山笔下最后一点墨痕晕开,才上前半步递出手帕。素白绢子擦过指尖时,木匣已稳稳落在案头。

司徒寒山搁下狼毫,乌木匣粗糙的纹理映入眼帘,眉间漫起不耐:“这是何物?”

韩企利落地卷起墨迹未干的宣纸,动作间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狰狞疤痕:“南寺正说是补的贺礼。”他特意咬重“补”字,目光扫过木匣暗扣处细微的撬痕,“昨儿裴巡暴毙,今儿他就送来这个。”

“不过是攀附的小伎俩。”司徒寒山指尖叩着紫檀桌面,鎏金护甲撞出清响,“丢到杂物房去。”

“大人且慢。”韩企突然按住木匣,掌心老茧擦过匣身发出沙沙声响,“他走时特意提到南海红珊瑚——那物件本该裴巡带进府,如今却成了催命符。”话音落地,他屈指弹在暗扣处,机关应声而开,盒中赫然躺着半枚染血的玉佩,正是裴巡常年佩戴之物。

司徒寒山负手立在博古架前,指尖抚过那株半人高的红珊瑚,火色枝杈映得他眼底浮起猩红:“大理寺的牙口再利,咬不到实处也是白费。”

韩企垂首趋前半步,压低的嗓音里混着担忧:“可圣人最忌京畿动荡,朱雀大街半月内三起命案,刑部与大理寺已开始联手彻查。昨夜暗桩传来消息——司空涉中了淬毒弩箭,却还是从围杀里逃了。”他顿了顿,喉结滚动,“若让他们查出傀虫的痕迹......”

案头青铜香炉飘起袅袅青烟,司徒寒山忽然转身,广袖扫过案几上的镇纸。鎏金兽首撞出闷响,惊得檐下雀鸟扑棱棱乱飞:“打开。”

木匣开启的轻响混着风声,韩企瞳孔骤缩。四分五裂的傀虫蜷在锦缎上,残肢还在渗出幽蓝毒液,细密的刻纹在光线下流转诡异的符文——正是他们暗中豢养、用于操控死士的禁术证物。

“不可能!”韩企猛地攥住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傀虫一直由影卫看管,连制作工坊都......”

“还不明白?”司徒寒山突然掐住木匣,青筋暴起的手背下传来木料碎裂的脆响。他死死盯着盒中残肢,声音冷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有人在剥皮抽筋,要把我们的骨头一节节拆下来示众。”幽蓝毒液顺着掌心纹路蜿蜒而下,在他玄色衣袍上晕开大片污渍。

右相府檐角铜铃叮咚作响,而大理寺地牢里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梦西洲死死攥着铁栏杆,指节泛白得几乎透明,指甲在锈迹斑斑的铁柱上刮出刺耳声响,心里将南风意的名字碾成了齑粉。

“梦牙人?”茴放举着油灯凑近,跳动的火苗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映得梦西洲紧绷的下颌线如同淬了毒的刀刃。她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青铜护甲撞出细碎声响,“你脸色比地牢里的冤魂还难看。”

梦西洲猛地转身,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我好得很。南大人那一碗水端得可真平——前脚把我当诱饵扔进狼窝,后脚就把救命恩人锁进这鬼地方。”她突然凑近茴放,发间银饰扫过对方脸颊,“你说,这算不算大义灭亲?”

茴放挠着脑袋往后缩了缩,总觉得这话里带刺。她急忙转移话题,举起手中案卷:“司空府的事有新线索!仵作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了......”

“先别说这个。”梦西洲瞥向角落蜷缩的身影,司空涉正抱着膝盖来回摇晃,空洞的眼窝里映不出半点光,整个人瘦得只剩一副骨架挂着破衣。她皱眉踢开脚边的稻草,“再这么关下去,不等问出真相,他就得烂在这儿喂老鼠。”

“那不能。”茴放猛地挺直腰板,朝着长乐宫方向恭恭敬敬作揖,烛火将她肃穆的神情映得忽明忽暗,“圣人亲自下了口谕,限南大哥一月内揪出真凶。要是到日子还没个结果,司空涉得问斩,南大哥这乌纱帽也保不住。”

话音落下,她泄了气似的垮下肩膀,羊皮纸案卷在手里卷成筒状,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大腿:“眼瞅着只剩三天了,司空府的地砖都快被我们掀起来当镜子照了,愣是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捞着。”她突然揪起一缕头发,对着油灯照了照,哭丧着脸道:“你瞧瞧,这新长出来的白发,都是愁出来的!”

梦西洲盯着茴放指尖那根灰发,脑海里突然闪过南风意晨起梳头的模样——那人素日里总把长发随意束起,乌发如瀑垂落时,连发间玉簪都泛着冷意。她冷哼一声,指甲掐进掌心:“他当然不急,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那位大人啊,大概早就给自己找好了退路。”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惊得她瞳孔骤缩,恍惚间又看见南风意将她推进陷阱时,袖间暗纹在月光下流转的模样。

“你这什么表情?”茴放凑到近前,狐疑的目光在梦西洲脸上扫来扫去,“跟见了鬼似的。”

“没事没事,突然想起了一个倒胃口的人。”梦西洲别过头去,避开茴放探究的眼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就在这时,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眸光猛地一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对了,按你说的,司空府的案子还没彻底查清呢,怎么他家的宅子就被京兆府收走了,还正好落到我五叔手里?”

“嗐!”茴放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梦西洲:“虽然这案子暗地里还有不少疑点,可明面上已经定案了呀。咱们现在也只能偷偷摸摸地查。”

“这是为啥?不是还没抓到真凶吗?”梦西洲拧紧眉头,满脸的不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茴放,像是要从她嘴里挖出个答案来。

茴放朝着角落的司空涉努了努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我说梦大牙人,你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居然没听过司空涉的名号?”

梦西洲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呀,每天光是为了把那些凶宅卖出去,能有口饭吃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手上一堆没人敢要的房子,哪还有心思去细细打听房子原来的主人是谁,他们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差不多知道个大概就得了。”

“哦,也对。”茴放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从身旁的食盒里拿出一块色泽金黄的桂花酥,递给梦西洲,自己也顺手拿了一块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继续说道:“这司空涉在京城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呢。长得那叫一个风度翩翩,还满腹经纶,好多深闺里的姑娘都把他当成梦中情人呢。”

“而且呀,他还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前年他母亲突然得了重病,吃了好多药都不管用。正好那时候有个医术特别高明的高僧云游到了京郊的白云寺。为了救他母亲,他不顾大雨,从山脚一步一叩首,硬生生跪到了山顶。他这份孝心,把高僧都感动了,这才出手救了他母亲。”

“这事成了京中一段佳话,圣人金口玉言赞他是仁孝之人。”茴放轻叹口气,面露惋惜,伸手又拿了块桂花酥,却没了吃的心思,在手里掰弄着,“要没这事,他日后定能金榜题名,鱼跃龙门。谁能想到,如今却落得个被关在地牢,生死未卜的下场。哎,世事难料啊。”说罢,她将手中捏碎的桂花酥碎屑拍落,目光投向角落里瑟缩着的司空涉,眼底满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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