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岁月（5）

就这样你在城寨里生活了一个月，你越来越觉得九龙城寨真的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可怕，相反很有人情味。邻里之间有什么事情，能帮的一定会伸手帮忙，就算是帮不了的，也会积极地来找龙卷风帮忙处理。当然人多的地方肯定会有摩擦的，就好像玛丽姐现在正在跟龙卷风大吐苦水：“哎呀，真的是都不知道第几次了，他偷我内衣裤！真的是该死啊阿婆内衣也偷。你真的是要帮我出头啊。”“ 还有啊，隔壁那个独居的小伙子啊，天天晚上整的动静太大了，吵的我都没办法休息了。去跟他说，他声音比我还大，说不过说不过。你也要帮我去说说他啊。”而龙卷风一脸和善地看着拉着他手的玛丽姐，一边拍了拍她的手点点头安抚她的情绪。平日里他也会巡视整个城寨情况，偶尔也会拉上你一起去巡视，他美名其曰：“要留在城寨，就要熟悉城寨的路。”你跟在龙卷风的身后走在城寨的小路上，看着居民们和气安乐的样子，想起自己在外面生活的时候，除了要面对工作的压力，自然还有来自那个所谓姐姐偶尔的挑衅。早知道早些逃进来城寨就好了。你在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踩到了地面上不平整的小石子上崴了一下脚，一只温暖的大手一把拉住你的手臂让你没有摔倒地上的同时耳边传来龙卷风低沉的声音：“看路啊，你在想什么？”你站好身子之后转了转脚踝，讪笑着抬头看龙卷风说没什么。却见他皱着眉盯着你的脚，随后又蹲在你脚边抓住你的脚帮你检查了起来。你有些不好意思，想缩回来却被他紧紧地抓住挣脱不开。“我真的没事啦，就是没站好而已。”“我自己的脚，我自己知道啊，真的没事，你放开啊。”你看着他的头顶突然有种冲动想拍拍他的头，但你又怕你伸手拍了之后他会追杀你。正当你盯着他的头顶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抬起头看向了你。你觉得自己像是会看穿了想法一样，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了他的目光。“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乱想些什么。走路的时候就好好看路啊，几十岁人还像个小朋友一样走路不带眼，鱼蛋妹都比你成熟。下次真的扭到了又麻烦到我了。”他见你没有受伤，起身就继续往前走，但嘴里还是唠唠叨叨地说着你。你早就习惯了他的啰嗦，他和九龙城寨一样，初识的时候给人感觉深不可测，但是熟了之后却会发现其实并不如此。见他走远了，你小跑了两步追了上去。“都说让你慢慢走咯。”最近福利会的文书工作有些多，你几乎在发廊里忙到很晚才结束，而每天晚上龙卷风都会在旁边等你结束之后才一起锁门回家。你觉得这样很不好意思，也提出过几次让龙卷风把钥匙给你，你自己锁门，但他每一次都以：“怕你搞坏我的东西。”来拒绝你的请求，对此你只能无可奈何地让他等着你结束工作。晚上的城寨，昏暗的路灯照耀着小巷子，你跟在龙卷风的身后，突然想起了第一天闯进城寨的情形。你抬头看向龙卷风的背影，突然想起来一开始以为自己碰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白发老人，还想着两个人就这样一起被那三个人砍死在城寨里。结果却是碰到了城寨里最厉害的人，这是不是也算是所谓的命不该绝呢？“你又在想什么？”耳边传来龙卷风的声音，你回过神来，发现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你。你摇了摇头，大步向前走到他的身边，继续往前走着。忽然间你想起来了一个疑问，放慢步伐跟龙卷风并排而行：“我闯进来的那天，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嗯。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走到那边去。还好我走到那边去了，不然你死定了。”“对啊，所以我很感谢你的。那你为什么要走到那边去啊？”“外面有群人闯了进来一直在搞事，我已经让信一去处理了。最近城寨不太安全，所以你尽量不要自己大半夜在城寨走，知道吗？”“知道了。话说那时候我以为我会和你被砍死在那里呢。”“为什么？你不会也觉得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白发老人吧？”他戏谑地看向你，你心虚地笑了笑，被戳中了心中所想，你别开目光不敢看他。“看来就是这么想我的啊。不过不认识我的人确实会这样想的也没错啦。”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你猛地抬头看向他，却见他眼中满是悲伤。你的心中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砰砰”地跳得极快。龙卷风，你眼里的悲伤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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