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岁月（6）

这天，你和龙卷风趁着店里没人的时候整理了店里的卫生。结束之后，他坐到沙发上抽着烟看报纸，你就把没洗的毛巾清洗一下。等全部毛巾洗完之后，已经是十点多了，太阳高悬在天空中，透过城寨里的空隙照了进来，洒在发廊里温暖又明亮。你抬眸看到侧着身体坐在沙发上入神地看报纸的龙卷风有些晃神，你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他救你的时候那不怒自威的气场和现在你眼前的他仿佛就是两个人一般。他身上似乎有种莫名的吸引力，总是让你不由自主地去观察他、思考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你毛巾洗完了吗？”龙卷风不满的声音打断了你的思考，你回过神来发现他正叼着烟一脸不爽地盯着你。你不自然地笑了笑小声地说了句洗完了，端起拧干的一盆毛巾走到阳台边打算将他们晾晒起来。你拿起靠在大红花笼边上的晾衣叉将头顶还没来得及收下来的毛巾都拨到一边。“你要将干的那些都先收下来啊。”龙卷风又开始了专属于他的啰嗦，你拿起挂在一边的空衣架指了指上面的晾晒杆说：“有位置的啦，先晾上去再收下来也行啦。”他撇了撇嘴有些无奈，一副“随你喜欢”的表情，看着你晾毛巾。你顶着他的目光晾了五条毛巾之后终于发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空衣架不够用！得先收下来才有多的空衣架挂毛巾。你难为情地看了看他，他对着你挑了挑眉没说话，但从一脸“随你喜欢”的表情换成了“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看着你。“龙哥你要多买点衣架回来了，你看都不够用了。”说完你不敢看他，抬头将上面干了的毛巾都收了下来放在沙发上。龙卷风吐尽嘴里的烟雾，将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灭，开始帮着你将干了的毛巾和衣架分开。他将空衣架递给你，你装作甜甜的样子大大声地跟他说了一句谢谢老板之后接着晾晒洗干净了的毛巾。你余光看见他坐在那里乖乖地将干净的干毛巾叠好，只是你没看见的是他那轻轻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现在的情绪。“龙哥，秋哥刚刚打电话过来让我们今晚出去吃饭啊。”信一扯着嗓子进门，龙卷风抬头说了句知道了之后继续叠着手里的毛巾。信一靠着龙卷风坐下戏谑地看着你：“靓妹今晚要自己回家咯。你记住了吗回家的路？”信一不爱叫你的名字，他总是要叫你靓妹，一开始的时候你还会纠正他，你有名字，但他不听就要叫，说什么这样让你听起来小一些。当然他也要求你叫他信一哥，不过你也不听就是了。久而久之，有时候就连龙卷风也会叫你靓妹。慢慢地你就接受了大家开始叫你靓妹。“我只是有些方向感不好，不是白痴。更何况这段路我走着一个多月了傻子都知道怎么走了吧？”“我怎么知道啊，万一你就是呢。”信一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开你玩笑的机会，刚开始的时候你还会跟他拌嘴，但是渐渐你发现越跟他拌嘴他越来劲，不理他，他就闭嘴了。你没有理他选择沉默继续将毛巾一条一条地挂到上面。毛巾晾完之后，你坐到书桌前准备开始继续福利会的文书工作。这时候陆续有客人进来找龙卷风理发做头发，你看了一眼信一也开始帮龙卷风的忙便低下头开始忙福利会的工作。一忙便是一天过去，你感觉的有人轻轻敲了敲你的桌面，你抬头发现是龙卷风站到你面前，你问他怎么了，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钟：“今天早点下班。”你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手边的资料再扭头看了看外面虽然还在下雨但依旧亮着的天空。问他能不能放下钥匙等你来锁门。龙卷风皱着眉头说不可以，你拎起那份资料装可怜状地跟他说就这么一点了，天黑之前绝对能完成的。你看着他思考的表情，又央求了一把。“你真的天黑前必须回家！”“好。”说着你双手作接物状谄媚地对着龙卷风笑着。他无奈地掏出发廊的钥匙放在你的手心里，并再一次嘱咐你天黑之前必须回去。你点点头说了声好。门外的信一喊了他一声，他们便一起离开。你低头继续剩下不多的工作，只是你没有想到这剩下的部分也是浪费了你许多时间。等你抬头看时间的时候才惊觉已经快十点了，你赶紧收拾了东西之后便锁门离开。离开发廊的时候，天已经全黑，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雨，虽然雨停了，但是今晚的月亮却躲在了云里。平日里幽暗的城寨今日愈发幽暗，你依靠着巷子里昏黄的路灯往家的方向走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被龙卷风说城寨最近不安全让早些回家的原因还是因为天太黑了路太暗的原因，你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城寨里的路灯相隔的有些距离，所以偶尔有一段路就会变得很黑，你老觉得有人跟在你的身后，但是回头看了几次都没有发现人影，于是心里更害怕了，不敢再回头看了。只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想着赶紧到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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