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暝一寸寸举高了鞭子。
青岚紧咬着牙关,紧握一拳。
夏暝挥动右臂,只见鞭子被高高摆起,顿时便有了生命,像一条在空中舞动的长蛇,在风中呼呼作响,在击打青岚的后背时,却又绷直了身子,如一把极纤细的利剑,割开了青岚白皙的后背,留下一道一尺来长的红色血痕。
鲜血如泪水般流下。
青岚一声不吭,眼中却泪水迷蒙。
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是因为自己什么也没能做到……
“唰——啪!”
被困在坑中的自己、被踩在脚底下的自己。
“唰——啪!”
弱小、无能!
“唰——啪!”
简直如蝼蚁一般啊!
“唰!啪!”
鞭子不停地在落下,鞭打渗声响彻整片空地,一道道渗血的伤口不断在青岚单薄的后背上绽开,连包裹伤口的白布都已被打破,散落开来,坠落在地,露出了那一块血肉模糊的伤口,
青岚的面色变得惨白不堪,嘴唇更是被咬得乌青,豆大的汗水滑过青岚倔强的脸颊,滴落在地。
都说了叫你不要顶嘴!
义乌看着青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内心却是揪作一团。
“青岚!你可知罪!”
青岚的身后,是父亲厉声的发问。
不知抽打了多少次的鞭子无力地垂下,鲜亮的血珠如一颗颗红石榴籽一般顺着鞭子滚落。
“……”
后背像被烧红的铁板在烙烫一般,青岚只是睁大着发红的眼睛,任凭炙热的泪水一滴滴溅落在地,这并不是软弱的泪水,青岚从始至终,就没有因疼痛而发出任何声音。
“少主,快说知罪啊!”
稚素在一旁冲着青岚大喊,急切、忧心。
“回答我!”
身后的逼问愈加刚厉。
青岚抿紧了双唇,哆哆嗦嗦地立起一条腿,一手撑着地,忍着背后的炽痛,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晃晃悠悠地转过身,直面着他的父亲。
三酉捂住了嘴唇,愣愣地看着青岚,生怕他会做出傻事。
银叶咬住嘴唇,大气也不敢出。
长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
青岚…算了,这一次,就将自己的决意告诉父亲吧!
与忧心忡忡的众人不同,义乌目不转睛地青岚,眼中暗藏期待。
“呼——”
青岚微微垂下头,长出一口气。
没错,是自己犯下大忌,与敌人交战差点没命,还差点毁掉合约,打破来之不易的平静,可是自己从来就不觉得救姐姐有罪!
青岚抬起了头,注视着他父亲的双眼,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
“我说了,我不认罪,也不认为自己有罪,我救姐姐根本就没有错!”
“再、说、一、遍!”
夏暝阴沉着脸色,一字一顿,似乎已经怒不可遏。
“就算再说一万遍,我也还是没有错!错的人——根本就是父亲!”
青岚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父亲,仿佛要将胸腔中积攒的怒火喷涌而出。
“是身为族长的父亲,没有能力,让族中发生祸端!是身为丈夫的父亲,间接害死了自己妻子,又辜负另一个女人!是身为父亲的父亲,将自己的女儿送入虎口,自己却在向儿子问罪!是你!造就了如今不认罪的我!”
“这就是你的回答——”
夏暝压低了声音,拿着鞭子的右手握得瑟瑟发抖。
“还没完呢!咳咳!”
青岚毫不在意地抹去嘴角咳出的血沫。
“所以,我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无论是作为一名族长、一名丈夫还是一名父亲,我都绝对不会像你一样!绝对!绝对!绝对不会——”
“青岚——”
一旁的众人发出一声惊呼!
话音还未落完,青岚便双腿一软,两眼迷离,毫无征兆地向前倒去。
“…绝对…不会…”
在夜晚朦胧的月光中, 青岚迷离的双眼瞥见了地上染血的鞭子,以及一双厚实的双手向自己迎来。
……
“回去吧,结束了,犯事的,每人三本《御心经》,三个月后交!”
义乌撇了一眼身后的小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啊——”
“啊什么啊,族长交代的,还不快去抄!”
“可是,三个月,三本,也太急了吧,都不用出门了!” 长佑在一旁抱怨,“再过些时日,我可就成了大忙人了!”
“知道还犯事!活该!快散了!”
“是!”
众人齐声高喊,虽然嘴上说着不情愿,但答应的声音却是极为响亮。
人群陆陆续续散去,空竹则忐忑不安地跟着父亲,此时乖得像只听话的猫咪。
义乌用双手枕着脑袋,注视着小心翼翼抱着昏迷的青岚,生怕碰着伤口,让青岚伏在自己肩头的夏暝,渐行渐远。
“唉~还真是不是父子不结仇啊!”
义乌轻轻一笑。
青岚,要好好实现你的决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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