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觉吗？

郁优赢惊醒了。  

他躺在卡尔的休息舱里，浑身冷汗，尾巴死死缠着毯子。  

窗外，月光苍白地洒进来。  

＇……是梦？＇

他慢慢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指尖——  

那里沾着一缕正在消散的白线，和梦中郁影角上缠绕的一模一样。  

-白天的异样

第二天，卡尔发现小人鱼有点不对劲。  

平时活泼好动的小人鱼，今天一直缩在角落，尾巴紧紧蜷着，眼神飘忽不定。  

沃顿用翅膀戳了戳他：“喂，小鱼仔，怎么不吃饭？”  

郁优赢慢慢抬头，瞳孔微微收缩——  

＇……吵死了。＇

沃顿突然僵住。  

（……刚才那一瞬间，这鱼的眼神怎么那么凶？）

卡尔也察觉到了异常，蹲下身，轻轻碰了碰人鱼的肩膀：“怎么了？”  

郁优赢猛地一颤，像是被吓到一样往后缩，但很快又恢复成平常懵懂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卡尔的手。  

＇……好可怕。＇

＇“他”差点出来了……＇

卡尔皱眉。  

（……他的体温比平时低。）  

郁影的愤怒

当郁优赢再次独自一人时，他抱紧自己的尾巴，小声呢喃：  

＇……不要出来。＇  

＇……求你了。＇  

脑海深处，郁影的声音讥讽地响起：  

‘你以为你能控制我？’

‘这具身体……本来就是我的。’  

郁优赢的瞳孔骤然收缩，眼膜中闪过一丝暗红——  

下一秒，他的表情变了。  

从天真柔软，变成冰冷锐利。  

“……终于。”  

“郁影”缓缓站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弱小的手掌，冷笑：  

“真是可悲的形态。”

他走向卡尔的装备柜，抽出那把曾刺伤自己的匕首，指尖轻轻抚过锋刃。  

‘……杀了他们？’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先拿回力量再说。’

他闭上眼睛，试图召唤曾经操控水流的能力——  

……什么都没有发生。  

“啧。”  

郁影烦躁地甩了甩尾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切。”

他的眼神迅速软化，瞳孔重新变得清澈懵懂。  

当卡尔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只是郁优赢坐在地上，无辜地玩着自己的尾巴尖。  

……仿佛刚才的杀意从未存在。  

-厌倦与向往

好几个月后——

沃顿站在休息舱的金属窗边，他跳到金属桌上，眼睛盯着墙上被划满正字的日历，喙里挤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走廊上，军靴的脚步声整齐划一，机械锁“滴滴”作响，检查又要开始了。  

“第一百二十七次检查——”他翅膀一摊，羽毛蔫巴巴地垂着，“这帮人类是得了‘不搜亚人房间就会死’的病吗？”

翅膀烦躁地抖了抖，眼睛盯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舱门被粗暴地推开，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那个永远冷着脸的记录员。

“又来了。”他喙里挤出一句，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每天一次，雷打不动。

沃顿受够了。  

“亚人编号W-2，例行检查。”  

沃顿连假笑都懒得装了，翅膀一摊，阴阳怪气道：“欢迎光临寒舍～今天的搜查项目是‘渡鸦羽毛里有没有藏核弹’，还是‘床底下有没有挖通地道的痕迹’？”  

士兵没理他，径直走向卡尔的床铺——那里一如既往地空着。  

“K-7又出任务了？”  

沃顿翻了个白眼：“不然呢？你们人类最近不是恨不得把他当骡子使？”  

记录员低头在平板上划了几下：“过去两周，K-7执行了七次高危任务。”  

（……七天七次。）  

（又他妈是任务！）沃顿猛地转身，翅膀拍得啪啪响，（“这周第几次了？七次？八次？那群人类把他当骡子使唤呢？”）

沃顿的羽毛微微炸开，但很快又强迫自己平复下来。  

（卡尔那蠢蜥蜴，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士兵们翻箱倒柜，连通风口都要拿探测器照一遍。沃顿冷眼看着，突然注意到窗外——

远处的隔离墙外，一株野花从裂缝中钻了出来，嫩黄色的花瓣在风中摇晃。  

（……外面已经有花开了？）  

---

混乱的房间，疲惫的归人

深夜，卡尔终于回来了。  

他推开舱门的动作比平时重，鳞片上沾着未干的血迹，右臂断口有一道狰狞的灼伤，再生速度明显比往常慢。  

沃顿从吊架上探头：“哟，活着回来了？”  

卡尔没说话，径直走到床边，把装备包往地上一扔——金属碰撞声里混着奇怪的“咕咚”一声。  

沃顿的眼睛眯起：“……你又偷带什么违禁品回来了？”  

卡尔从包里掏出一个破损的过滤水壶，里面晃荡着某种荧光蓝色的液体。  

“B区地下水源样本。”他的声音沙哑，“污染指数比上月下降了60%。”  

“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外面的气味。”沃顿的独眼眯起，“不是血味，不是火药味……是风的味道。”  

卡尔终于回头，竖瞳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收缩：“……你想说什么？”  

沃顿跳下架子，翅膀收拢，难得正经：“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变好了？”

卡尔点点头，疲惫地坐下，尾巴无意识地卷住床脚。  

沃顿一愣：“……外面真的在变好？”  

（他累到连鳞片的光泽都暗淡了。）  

沃顿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喂，卡尔。”他压低声音，“我们……要不要逃？”  

窗外的世界

卡尔抬起头，竖瞳微微收缩。  

沃顿展开翅膀，指向窗外——越过基地的高墙，远处的森林正在复苏。曾经被污染染成紫黑色的树木，如今新芽嫩绿；更远的地方，甚至能看到一小片未被辐射云遮盖的天。  

“检查越来越严，任务越来越重。”沃顿的喙轻轻敲击窗框，“但外面……已经不需要‘净化’了。”  

卡尔沉默了很久。  

“……郁优赢怎么办？”  

角落里，小哑巴人鱼正蜷缩在毯子里睡觉，尾巴尖偶尔抽动一下，像是梦到了什么。  

沃顿咧嘴一笑：“带上呗，反正他在这也活不了。”  

（而且……）  

（如果外面真的干净了，或许他也能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自由的代价

卡尔盯着机械义肢的爪子——那里还残留着今天任务中某个人类的血。  

（他们让我们厮杀，自己却享受着逐渐洁净的世界。）  

他突然站起身，从床底拖出一个隐藏的金属箱。打开后，里面是攒了三个月的应急物资：压缩食物、水过滤器、甚至还有一把偷来的门禁卡解码器。  

沃顿的羽毛全部竖起：“……你早就计划好了？”  

卡尔淡淡地“嗯”了一声。  

“等下次。”他看向窗外，“我们走。”  

【外面的变化】

卡尔的任务日志——那些不被人类允许记录的秘密记忆：  

- 第43天：北区的污染指数下降至安全阈值，变异植物开始自然枯萎。  

- 第67天：在废弃的城镇里看到野生鹿群，它们的眼睛不再充血。  

- 第89天：河流重新变得清澈，有人类的孩童在远处嬉戏——这是三年来第一次见到非实验室的人类平民。  

- 今天：一只蝴蝶停在机械指爪上，翅膀没有荧光斑点。  

沃顿的吐槽：  

“我现在觉得，咱们仨像被关在笼子里的仓鼠，而人类正拿着我们的跑轮发电。”

（看到野花时） “……妈的，老子居然会因为一朵花鼻子发酸。”  

（对卡尔） “你要是敢说‘为了你们的安全我自己留下’这种蠢话，我就啄穿你的脑壳。”  

-【笼中鸟的躁动】

沃顿用爪子烦躁地刮擦着地板：“那群混蛋检查员今天又翻我的羽毛！说什么‘例行排查危险品’——”他模仿着人类的腔调，“呵，危险品？老子要是危险品早把他们眼珠子啄下来了！”  

角落里，郁优赢正趴在水箱边沿（卡尔后来给他弄了个更大的容器），墨蓝色的眼睛眨巴眨巴，突然伸手——  

“哗啦！”  

一捧水精准地泼在沃顿头上。  

“咕啊？！”沃顿炸毛转身，“小混蛋你找死——”  

人鱼已经缩回水里，只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但嘴角明显翘着。  

（……这臭鱼绝对学坏了！）  

沃顿甩着羽毛上的水，突然愣住。  

等等。  

（他刚才……是故意帮我转移情绪？）  

渡鸦盯着水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在近未来的地球，人类文明因无节制的工业扩张而陷入环境崩溃。大气充满毒雾，海洋漂浮着塑料群岛，土地被重金属和放射性废料侵蚀。面对生态灾难，人类没有停止污染，而是创造了“净化者计划”——一支由基因改造兽人组成的劳工军团，负责清理人类留下的污染。  

像兽人或者是亚人（被称为“净化者”）被设计成对毒素和辐射有极高的抗性，能够深入人类无法生存的污染区，执行净化任务。他们被灌输着“救世使命”，被告知他们的牺牲是拯救世界的唯一途径。然而，随着环境逐渐改善，净化者们发现任务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重……  

在重度污染的世界里，某些地区的污染浓度过高，导致“原生变异体”——被环境扭曲的原住民，进化成了恐怖的“污土君主”。这些怪物不仅是污染的产物，更是污染的主宰，它们盘踞在辐射废土、毒液沼泽或酸雨荒原上，控制着整片区域的生态。 

 人类无法直接对抗这些怪物，因为它们的身体与污染共生，甚至能释放剧毒孢子或操控废料攻击。于是，人类政府派出兽人净化者，深入污染区，猎杀污土君主，以便后续的机械清理部队能够进入。  

然而，兽人们渐渐发现，这些“君主”并非单纯的怪物——它们是被人类抛弃的同胞，是最早的污染受害者，而猎杀它们，不过是人类掩盖罪行的又一场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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