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二年(253年)春,建业城头尚未散尽的硝烟随着江风席卷而来,吹皱了诸葛恪案上摊开的淮南舆图。东兴堤大捷的欢呼声犹在建业城的空气中回荡,而这位东吴的新贵却已将锐利的目光投向更北的远方——合肥。那座自曹魏赤乌年间起便如芒刺在背的军事要塞,如今在诸葛恪的眼中,仿佛一柄悬于江东命脉之上的青铜利刃,寒光逼人。“昔日先帝六度兵临合肥城下,却终究未能攻克,而今我必以十万铁骑踏破此城!”话音未落,他重重拍下案几上的青铜酒爵,琥珀般的酒液倾泻而出,在舆图上洇染开来,宛如即将洒遍疆场的鲜血,映衬出他眼中燃烧的野心与决绝。
三月,建业校场鼓声如雷,号角震彻云霄。诸葛恪手持大将军令,强行征召青州、徐州的流民与淮南屯田客共计二十万,编组成“征北新军”。军令冷酷无情:每户三丁抽二,凡十五至五十岁的男子皆需应征入伍,违抗者以“附逆”之罪惩处。建业城外,哭声震野,老妪跪地捶胸哀嚎,幼童攀着车辕哭喊着追赶父亲,却被督军挥舞皮鞭,血痕深深刻进稚嫩的肌肤。“此乃光复汉室的宏图伟业,岂容妇孺啼哭误了军机!”诸葛恪立于点将台上,银甲在春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却掩不住眼底那抹阴鸷与冷厉。他特意命工匠将东兴大捷中缴获的魏军环首刀熔铸成一面“破魏”大纛,纛杆缠裹着浸透桐油的蜀锦,迎风猎猎作响。大纛之下,十万新兵面容惶恐,目光迷离,仿佛被命运推搡着前行,无处可逃。
孙虾仁:白羽卫
白羽卫:在
孙虾仁:诸葛恪打赢了东兴之战势必会膨胀,让朱异他们多多费心劝诫诸葛恪
白羽卫:遵命
白羽卫:属下即刻去办
四月的江面上,漕船如织,密密麻麻地遮蔽了整条大江,缓缓向南推进。诸葛恪征用了三千艘民船,船上堆满了粮草与辎重,浩浩荡荡自濡须口出发,一路北上。江畔的纤夫们咬紧牙关,肩头的绳索深深勒进血肉之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船队中夹杂着二十具庞大的投石机——这些原本为攻城设计的庞然大物,如今竟卡在狭窄的水道间,几乎让整个河道成了死结。“丞相,春汛在即,若淮水暴涨……”粮官的低语还未落地,便被诸葛恪的厉声呵斥打断,“合肥城墙不过三丈高,如何抵挡我千钧巨石!”他的声音中满是不屑与笃定,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淮南郡守早已下令将境内所有存粮付之一炬。坚壁清野的浓烟直冲天际,将寿春城头染成了刺目的暗红色。
建业城的夜,雨丝如针,密密匝匝地刺向青石台阶,溅起细碎的银色水花。虾仁手执一柄素绢油伞,静立于朱雀门的暗巷之中。他腰间的玄铁鱼符在雨幕中泛着冷冽的幽光,仿佛与这漆黑的夜融为一体。他身后的十名白羽卫,身披玄甲,外罩白氅,面覆饕餮纹青铜半面甲,手中鎏金错银的弩机已悄然上弦。这支直属孙虾仁的死士队伍,自诸葛恪东兴大捷之后,便成了建业城中最锋利的影子,无声却致命,隐藏在权力与阴谋的深处。
虾仁指尖轻掠过袖中密笺,触感细腻却令人心头一沉。那羊皮纸上的“合肥粮道有变”六字虽被火漆封得严丝合缝,但每一个笔画都仿佛烙印在心头,紧迫感随之蔓延。他忽然将油伞掷向身后,不再顾忌冷雨如何肆意拍打在绯色官袍上,任其湿透、贴肤冰凉。他神色凝重地将密信递至朱异副将手中,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似乎无声传递着一份生死攸关的重量。
五更梆声回荡夜空,诸葛恪在密室中召见了百名死士,命他们乔装为商贾与流民,悄然混入合肥城中。他将缴获的魏军鱼符分发给细作,以为万无一失,却未曾料到,司马师早在月前便已更换了淮南全境的符节。建业的暗室里,烛火摇曳不定,映照出诸葛恪冷峻的面容。他手握密报,唇角扬起一抹冷笑:“魏人竟宣称合肥守军仅余三千,这不是天意助我成就不世之功吗?”然而,他未留意到,密报末尾那被朱砂刻意涂抹的一行小字——“魏将张特新筑子城”
校场秋阳如血,将十万新征儿郎的铁甲炙出焦味。老将朱异踉跄出列,赭红战袍下痨病咳出的血痕已渗透中衣。他以枯枝般的手指叩击舆图上合肥城垣,声若裂帛:"昔年陆伯言围襄阳七旬不拔,终以'龟息'之策退魏军——诸葛公若效其持重,尚可保江东不失!"话音未落,青铜剑匣轰然坠地,诸葛恪银甲上的虎吞日纹在烈日下灼灼生辉:"令尊朱休穆破曹仁于濡须,用火牛冲阵时怎不见你聒噪?今吾以二十万精甲压境,尔等腐儒竟敢以'持重'二字辱我虎贲!"剑锋劈裂的不仅是朱异冠缨,更是东吴最后一缕主战与主和的体面。
夜色沉沉,朱异的营帐之中,烛火微弱得如同风中残豆。老将那双颤抖的手,将三枚虎符浸入药盏,铜锈迅速融入褐色的汤药,交织出一种诡异而妖冶的墨色。“当年陆抗以《五败书》劝谏陆逊撤兵,如今我儿朱绩尚在武昌……”他话语未尽,却猛然将药盏狠狠掷向舆图。碎裂的瓷片划破了“合肥”二字,猩红的药汁随之渗出,恰似干涸已久的血泪。帐外,江风呼啸,卷起新兵的哭喊声,与老将咳出的血沫混杂在一起,在军营上空盘旋成一张摇摇欲坠的罗网,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下来,吞噬一切。
片刻之后,诸葛恪毫不犹豫地发出了最终的攻城指令。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犹如一道不可违逆的旨意,在战鼓与号角声中穿透了整个阵地。将士们齐声应诺,士气如虹,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肃杀的氛围点燃。然而,他微眯的双眼中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一场胜券在握的决战,还是一次无法回头的豪赌?这一刻,无人能懂。
诸葛恪:全力攻城
诸葛恪:言退者,斩!!!
吴国二十万大军倾巢而出,战鼓震天,旌旗蔽日。然而,当张特陷入重围、身陷绝境之际,魏国援军如天降神兵般杀至。局势骤然翻转,原本气势如虹的吴国将士在猝不及防间被冲得七零八落,血染沙场。诸葛恪立于高坡之上,双手紧握剑柄,眼中燃烧着不甘与愤怒的火焰,但面对溃败之势,他终究只能长叹一声,下令全军撤退。合肥城下,硝烟渐散,吴国部队仓皇撤离,留下无数尸体与残破的战旗。这场惨烈的战役,以东吴的彻底失败画上了句点,徒留悲凉回荡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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