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上海失陷前波

*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天边的鱼肚白渐渐晕染开来，第一缕阳光像一根纤细的金丝，轻轻穿透弥漫的薄雾，为大地披上一层柔和的金色轻纱。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美好。

江忆皱了皱眉头，脑袋昏沉沉的，忽然“阿嚏！”打了个喷嚏。她叹了口气，心里嘀咕着：“昨天干吗要那么多愁善感？现在好了吧，感冒了吧！活该！”尽管嘴里抱怨着，但她还是拖着疲惫的步伐，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水龙头哗啦啦地流出清澈的水，她接了一杯后打开煤气灶，烧开了一些热水。随后又跑到药房，挑了几味中药，用小磨盘碾成粉末，倒进杯子，再冲入热水，用勺子搅和了几下。

一口气将那略带温热、苦涩的药水灌下去，她感觉身体似乎没那么难受了。迷迷糊糊间，她找到电话拨通院长詹姆斯·郎布的号码，简短说明了自己需要休息的情况。詹姆斯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爽快，“行，好好休息，别硬撑。要是有啥大问题，随时联系我。”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你没问题吧？”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才安心挂断电话。

江忆在半梦半醒之间，仿佛看见了程驰也的身影。他浑身浴血，倒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手里紧握着一把枪。看到有人影靠近，他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嘎吱——”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小鬼子眼睛一亮，以为捡到了便宜，可没想到刚迈进一步就被程驰也猛然抽出匕首，狠狠刺入眉心。那个小鬼子瞪大双眼，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江忆想喊他的名字，想跑过去帮他止血，可是她的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梦境转换，她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自己扎着两个俏皮的小揪揪，被父亲抱在怀里，母亲在一旁撒娇似的嘟囔着：“你不爱我了，就知道宠你的女儿！”父亲的脸庞虽然依旧冷淡，但与现在相比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丝柔和。他低下头看着母亲，嘴角微微扬起，声音低沉却温柔：“因为她是你生的，是我们爱的延续。”母亲听后羞红了脸，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嘴上埋怨着他油嘴滑舌，可眼中却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江忆笑着笑着就哭了。

幸福是对比出来的，于是她也成了羡慕的那个人。

她被一阵铃声吵醒，披着杂乱无章的头发，她接通，里面传来一阵地动天摇，詹姆斯·郎布询问她“你哪里还好吗？”她不明所以的说“院长，我这里很好啊。”

詹姆斯·郎布松了口气，他严肃着声音“上海要失陷了，忆，你要随时做好准备。”

江忆愣住，虽然自己来上海没多久，但是却留下了不少回忆。

她迷迷糊糊的答应詹姆斯·郎布，然后脑袋清明了下来，她穿上衣服跑去二叔家，看见二叔正准备出去，看见她来松了松口气。

一家人聚在一起，江津问她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先下江南。

江忆摇了摇头，语气镇定自若“二叔，无论上海有没有失守，我都不会走，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报效祖国。”

江津看着她这幅倔强的模样，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和江舟，对着江忆说“二叔不劝你，你要保重，我们准备过段时间就去江南那边。”

江忆点点头，表示明白，毕竟她无牵无挂无碍故，而二叔有家庭，抛不下他们，不可能自私的留下来。

二婶薛戚忍不住开口“挽知，这里很危险，我们也可以干别的事情来报效祖国啊。”

江忆摇摇头，可是这里需要她这样的人。

在战场上，医生是很重要的存在，必要时刻她可以拯救成百上千的战士，不至于成百上千的家庭破碎。

阳光刺破雾霭，直至尽头，形成丁达尔效应，美丽动人。

他们安安静静的吃完晚饭，江忆笑着缓和气氛“二叔，孩子准备叫什么名字啊？别以后我都不认识怎么办。”

江津很难得的没有和她摸鱼打滚，勉强说“要不你给取个？”

薛戚认同的点点头，肚子已经很大了，必须要生了孩子才能走，不然恐怕在路上就会一尸两命。

她看着他们期待的表情，深思熟虑了一会儿开口“就叫江期放吧！期待着中国解放，你们觉得怎么样？”

江津缓了缓心神，笑着说“那就这个了，不改了，他要是男孩就这个，女孩子呢？”

“江期洁，希望她可以自由平等的生活在平安的地方，不用接受着现在的苦楚。”

江忆看着远处，眼神期翼。江津想到了以前的思想顽劣的母亲，看着她单薄的身体眼神闪过一丝愧疚和心疼。

现在的中国就像是海上的孤舟，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船翻人亡。

辛亏中国还有人，还有许许多多志同道合的中国人。

江忆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才走出去。

外面是灯红酒绿的世界，而外面的世界是炮火连天的末世。

江忆没有再多想，她跑到医院去帮忙，看着大批大批的人被送进来，她跑上跑下的拿着绷带和胶布，药剂什么的。

最后包扎完一个很小的孩子时才稍微歇了口气。

孩子身上全是伤痕，眼神麻木空洞，没有聚焦的看着面前。

江忆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弟弟，姐姐给你拿点吃的好不好？”边说边拿出准备好的午餐，打开递给他，他手指动了动，恍惚的看着江忆。

嘶哑着嗓子开口“我没有东西给你……”小小年纪没有奶声奶气的声音，也没有活泼开朗的样子，不知道是受了些什么。

她连忙往前递了递，说“不要你东西，你快吃吧！”他才放心的接下来，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手臂上面交错纵横的全是伤口。

江忆不忍心去打扰他来之不易的安静和幸福时刻，起身去找院长和张绪言，询问他的情况。

张绪言率先开口“挽知，那个孩子叫徐笪（da），他爹是个赌鬼，赌输了所有家产，还把他老婆都抵押出去，这孩子本来也是要被抵押出去的，是那里的人不要他才留了下来，每次只要他爹不顺心就打他骂他，时常不给饭吃，我们能接济一时半会，可也有顾不上的时间。”说着说着心里就难受起来。

这么小的孩子啊，没有大人的疼爱，只有一望无际的死寂的生活。

江忆忍不住在心底咒骂他爹那个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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