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红蓝灯光刺破雨幕,在林南风湿透的瞳孔里折射出破碎的光斑。
赵以恒的助理被押上警车时,怀里散落的设备改装图纸正被雨水泡得发皱,油墨晕染开的字迹像极了闪耀娱乐泼在他身上的脏水。
顾司寒脱下西装外套裹住他颤抖的肩,雪松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潮湿的衬衫烙在后颈:"去医院。"
"不。"林南风攥住对方的手腕,喉间泛起铁锈味。他望着楼下逐渐散去的人群,几个举着"对不起"灯牌的粉丝在雨中徘徊,突然想起七年前哥哥葬礼上,也是这样零星的温暖刺破绝望。"我要去录音棚。"他转身时,后腰的旧伤扯得眼前发黑,却固执地握紧吉他残骸,"我要把《破茧》录完。"
顾司寒凝视他苍白如纸的脸,喉结滚动着没再劝阻。两人钻进保姆车时,后座早已备好热毛巾和姜茶。
林南风蜷缩在角落,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成斑斓的光河,手机不断弹出新消息——赵以恒工作室发声明撇清关系,闪耀娱乐股价暴跌,还有无数陌生号码发来的道歉私信。
录音棚的铁门推开时,潮湿的霉味混着吉他弦的松香扑面而来。
林南风摸着墙角那把破旧的木吉他,琴身刻满他流浪时的涂鸦。
老板叼着烟从里屋出来,烟灰落在褪色的《候鸟》海报上:"听说你火了?"他摇摇头,却默默调试好设备,"老位置,给你留着呢。"
顾司寒倚在隔音玻璃前,看着林南风戴上耳机。
男人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额头,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当第一声清唱响起,他突然想起初见那天——少年蹲在地下通道,怀里的吉他比他还破旧,却用沙哑的嗓音唱着:"我生来就是要燃烧的星子。"
"当谎言织成罗网,我听见心跳震碎黑暗......"林南风的声音带着刻意保留的撕裂感,像是将这些年的委屈与不甘都揉进旋律。
录音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混着他压抑的喘息,在封闭空间里形成独特的共鸣。
顾司寒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那是他为这首歌编写的鼓点节奏。
突然,林南风摘下耳机冲出录音间。他盯着设备屏显上跳动的声波,胃部传来的绞痛让他弯下腰:"不对,副歌部分......"话没说完,眼前突然炸开刺目的白光。
再睁眼时,顾司寒正托着他的后颈,保温杯的热气拂过鼻尖:"低血糖。"男人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先喝口糖水。"
林南风望着对方发红的眼眶,想起在天台时他挡在身前的背影,想起录音室通宵时悄悄盖在他身上的毛毯。
姜茶顺着喉咙滑下,温热驱散了些许寒意,他突然抓住顾司寒的手腕:"七年前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细雨,沙沙地敲打着铁皮屋顶。
顾司寒抽出被攥住的手,从西装内袋掏出泛黄的报纸剪报——那是七年前地下酒吧斗殴事件的报道,角落模糊的照片里,少年林南风蜷缩在血泊中,怀里还护着吉他。"当时我刚回国接手公司,"他的声音混着雨声,"看着你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不敢贸然相认。"
林南风的视线落在对方锁骨下方的凤凰纹身,突然想起哥哥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有个带凤凰纹身的人,会护你周全。"原来命运早就在黑暗中埋下伏笔,那些以为孤身奋战的日子,其实一直有人默默守护。
"咔嗒"一声,录音棚的门被推开。赵以恒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往日精致的妆容花成一片,眼底满是血丝:"林南风,我认输。"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闪耀娱乐高层的聊天记录,"是他们逼我陷害你,说新人不能威胁到公司摇钱树。"
顾司寒挡在林南风身前,西装下摆扫过地上的水渍:"现在说这些,晚了。"他掏出U盘插进电脑,监控画面里赵以恒助理改装设备的过程清晰可见,"法律程序已经启动。"
赵以恒突然笑起来,笑声带着哭腔:"我以为只要踩着你上位,就能证明自己......"他踉跄着后退,撞到堆满乐谱的架子,"其实我一直嫉妒你,嫉妒你就算遍体鳞伤,还能唱出这样的歌......"
林南风从顾司寒身后走出,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想证明自己,不该用这种方式。"他拾起地上的吉他拨片,金属边缘还沾着血迹,"真正的舞台,容不下虚假的光芒。"
凌晨三点,《破茧》的最后一个音符录制完成。林南风靠在顾司寒肩头,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声。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斑驳的玻璃窗洒进来,在设备上镀了层银边。
他望着录音棚墙上自己七年前的照片,那时的少年眼神青涩,却和现在一样倔强。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顾司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林南风转动着手中的拨片,金属凉意渐渐被体温捂热:"开一场演唱会。"他抬头时,眼里重新燃起星光,"在万人体育场,唱给所有在黑暗中坚持的人听。"
顾司寒的嘴角扬起笑意,手指轻轻擦过他泛红的眼眶:"我来做你的制作人。"他顿了顿,喉结滚动,"这次不是老板和艺人,是......"
"是并肩作战的人。"林南风替他说完,将头重新埋进对方怀里。
录音棚的隔音棉吸收了外界的喧嚣,只留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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