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保险箱的秘密

星辰银行的金库大门在面前缓缓开启时，江锦祎的指尖已经掐进了掌心。三天前咳在墓碑前的血在毛衣袖口留下了洗不掉的褐色痕迹，此刻那处污渍正随着她的脉搏微微颤动。

"789号箱在这里。"客户经理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声响，"您确定要现在开启吗？生物识别需要稳定心率。"

江锦祎把右手按在扫描仪上。蓝光划过她青紫的静脉，机器发出尖锐的"滴"声。

"心率128，超出安全阈值。"经理担忧地皱眉，"江小姐，按规定..."

"再试一次。"她将左手也按上去，这次刻意屏住了呼吸。

保险箱弹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气飘散出来——是秦宴惯用的那款古龙水味道。箱内整齐摆放着三样东西：一个U盘，一叠文件，以及...江锦祎的呼吸停滞了...一枚蓝宝石戒指，和她胸针正好是一对。

经理知趣地退出金库。江锦祎颤抖着插入U盘，屏幕上立刻跳出视频文件，命名为《给祎祎的最后一课》。

秦宴的脸突然充满整个屏幕。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红发乱糟糟的，背景是个微缩建筑模型——能清晰辨认出蝴蝶博物馆的轮廓。视频右下角显示日期：2025年4月23日，飞机失事前7天。

"咳咳，开始了啊。"视频里的秦宴紧张地清了清嗓子，"祎祎，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

他突然卡壳，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该死，第七遍了。"画面外传来轻笑声，像是摄影师在调侃他。

"严肃点！"秦宴对着镜头外瞪眼，转回来时又变成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柔表情，"祎祎，我买了块地，就是我们初遇的中学...建了个小模型..."

镜头转向建筑模型，精巧得令人窒息。主展厅穹顶可以开启，露出里面的星空投影仪；后花园迷宫确实呈"Y"字形，用蓝紫色小花标记路径；入口处水景甚至能真实流动。

"这里，"秦宴的手指指向模型中央，"会放全世界最稀有的蓝摩尔福蝶标本，比你生日那本图鉴上的还漂亮..."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然后在这个位置..."手指移到星空厅正中央，"我会问你一个问题。"

视频里的秦宴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时他的手抖得厉害，差点把戒指掉在地上。

"江锦祎，从十六岁开始，我就..."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喉结剧烈滚动，"操，这段重来。"

画面黑了几秒，再次亮起时秦宴眼睛发红："不行，就这段吧。祎祎，嫁给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只把我当哥哥，但江锦祎同学，你愿意..."他顿了顿，突然红了眼眶，"愿意让这个怂了十七年的笨蛋，当你的..."

画面戛然而止。

江锦祎疯狂点击鼠标，文件已经播放完毕。她这才发现视频时长停在4分23秒——他们的初遇日期。而最后那句没说完的求婚，永远定格在秦宴泛红的眼尾。

金库里的氧气似乎突然被抽空。江锦祎弯下腰剧烈咳嗽，鲜血溅在键盘上。她胡乱擦着嘴，抓起那叠文件。

最上面是张维修单：**"直升机右翼液压系统异常（代码737），建议立即停飞检修"**，签字栏被红笔圈出。下面是保险公司保单，受益金额高达两亿，签字笔迹与维修单惊人地相似。

"找到了..."江锦祎的指甲在纸上划出裂痕。经纪公司老板林世诚的签名，在两份文件上几乎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一只蓝蝴蝶不知从何处飞来，稳稳停在保单受益人名字上——"林世诚"三个字被蓝色翅膀完全覆盖。

江锦祎眼前突然闪过画面：秦宴登机前最后那条短信里说"密码是你第一次吻我的日子（虽然你说是玩游戏输了的惩罚）"。他们唯一一次"接吻"是大二真心话大冒险，日期是...

她颤抖着输入"20171130"，电脑突然解锁，跳出一份加密文件夹。里面是秦宴搜集的证据：经纪公司近五年使用报废零件的记录，三起类似的"意外"保险索赔，甚至还有段录音——"那小子要是拿奖后跳槽，就让直升机出点'小故障'"。

"江小姐？"经理敲门，"您还好吗？"

江锦祎抹去嘴角的血迹，将证据塞进包里。起身时那只蓝蝴蝶又出现了，引着她看向保险箱最底层——那里静静躺着一张医院报告单。

**"患者姓名：秦宴；诊断结果：早期心肌炎（应激性）建议：立即停止高强度工作"** 日期是坠机前三个月。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原来这场"意外"对某些人来说是双赢——既除掉不听话的艺人，又赚取高额保险金；而对秦宴而言，或许是种解脱...

这个念头像刀般刺入心脏。江锦祎踉跄着扶住墙壁，更多鲜血涌出喉咙。恍惚间，蓝蝴蝶停在她染血的指尖，翅膀振动频率稳定在每分钟112次——与医院档案里秦宴最后一次心跳记录完全一致。

"江小姐！"经理惊慌地扶住她，"需要叫救护车吗？"

江锦祎摇头，将戒指紧紧攥在手心。金属棱角刺入掌心的疼痛让她保持清醒："不用...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走出银行时，暴雨初歇。阳光穿透云层，在积水中映出破碎的金色。江锦祎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看着那只蓝蝴蝶飞向云层，渐渐变成一个小蓝点，最后消失不见。

她摸出手机，拨通了私家侦探的电话："我要林世诚的全部资料，特别是他最近接触过的航空机械师。"

挂断后，又给秦宛发了条信息："找到证据了，但需要你爸妈帮忙。"

最后一条是给律师的："《蝴蝶》版权诉讼案，我同意出庭作证。"

做完这些，江锦祎望着无名指上那枚蓝宝石戒指——尺寸刚好。阳光透过宝石，在她满是血迹的手背上投下蝴蝶形状的光斑，像是一个温柔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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