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深海回音

太平洋的晨雾还未散尽，搜救船"海燕号"的甲板上已经忙碌起来。江锦祎裹紧防风外套，右眼的纱布被海风掀起一角。自从法庭晕倒后，医生诊断她的右眼失明是"心因性视觉障碍"——大脑因过度悲痛产生的自我保护。

"声呐发现大型金属物体。"船长指着屏幕上的红点，"就在坐标位置，深度约3800米。"

这个坐标是汤姆用生命换来的。江锦祎握紧栏杆，想起他临死前塞给自己的U盘——里面的维修记录证明，那架直升机的右翼液压管被人为破坏。

"准备ROV（遥控潜水器）下潜。"搜救队长下令。

监控室里，江锦祎盯着传回的实时画面。幽蓝的海水中，潜水器的灯光照出一片扭曲的金属残骸——CA1876航班的尾翼，上面星辰航空的标志还依稀可辨。

"发现驾驶舱主体！"操作员突然喊道。

画面中，变形的驾驶舱像被巨手捏扁的易拉罐。当机械臂拨开海藻时，一个橙色的物体突然映入眼帘。

"是黑匣子！"

江锦祎的呼吸停滞了。那个橙色的圆柱体上布满凹痕，但保存还算完整。更令人震惊的是，外壳上有人用利器刻了歪歪扭扭的"YY❤"——和之前发现的金属片如出一辙。

"立刻送回实验室。"她声音嘶哑，"还有...驾驶舱里的..."

"明白。"队长轻声说，"我们会找到他。"

回到岸上，心理医生莱恩正在等她。这位六十岁的创伤专家，曾处理过多次空难家属的心理干预。

"你看了打捞直播？"莱恩递来热茶，"比预想中坚强。"

江锦祎摇头，从包里取出个密封袋，里面是那枚蓝蝴蝶胸针——别针已经弯曲变形，蓝色丝线松散开来。

"我昨天整理物品时发现的...针尖有血迹。"她苦笑，"原来我一直在用疼痛转移心痛。"

莱恩医生仔细检查后确认："典型的自伤行为，哀伤期常见反应。"他翻开病历本，"但你的血液里确实检出亚甲蓝成分，应该是长期接触染蓝的遗物导致。"

三天后，黑匣子初步分析完成。调查局的小会议室里，江锦祎独自听着那段最后的录音：

【00:00-00:30】正常飞行对话

【00:31】"右翼液压报警！"（机长）

【00:33】"让我看看——"（秦宴的声音突然插入）

【00:37】金属撕裂声

【00:39】"有人动过手脚...记录仪..."（秦宴，伴随着剧烈喘息）

【00:45】"抓紧！我们要——"（副机长）

【00:47】持续的撞击声

【00:52】秦宴哼唱的《晴天》旋律（微弱但清晰）

【01:01】"给...祎..."（最后一句）

录音结束。江锦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这次她没有崩溃。这些冰冷的数据证实了两件事：第一，秦宴临死前试图保护证据；第二，直到最后一刻，他想的还是她。

"还有这个。"调查员递过平板电脑，"驾驶舱残骸内部照片。"

照片中，扭曲的操作台下方有个金属箱，箱门被蛮力撬开过。法医确认这是飞行数据记录仪的存放处，但里面空空如也。

"有人拿走了原始记录仪？"江锦祎皱眉。

"不，"调查员放大照片角落，"看这里。"

在箱门内侧，粘着个小小的金属片——蝴蝶形状的U盘，正是秦宴一直挂在钥匙链上的那个。

"防水设计，理论上数据还能恢复。"

离开调查局时，莱恩医生打来电话："催眠治疗准备好了，你确定要继续？"

"嗯。"江锦祎看向手中的戒指设计图，"有些事我必须弄清楚。"

治疗室里，莱恩医生引导她进入放松状态：

"现在回到你最后一次见到秦宴的场景..."

江锦祎的呼吸逐渐平稳。在浅催眠状态下，她描述出秦宴公寓的每个细节——书架第三格的相册，床头抽屉里的胃药，甚至冰箱上贴的购物清单。这些都被随后赶到的秦宛一一证实。

"现在，告诉我你手里的设计图有什么特别？"

江锦祎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纸面摩挲："背面...有凹凸感..."

莱恩医生翻转图纸，在强光下发现纸张背面有细微的压痕——是钥匙的轮廓。用铅笔拓印后，一把精巧的钥匙图形显现出来，柄部刻着"瑞士信贷"的字样。

"保险箱钥匙！"赶来的秦宛惊呼，"哥哥在瑞士有账户！"

江锦祎从催眠中醒来时，天色已晚。莱恩医生递给她一份报告："血液检测新发现，那些蓝色纤维不是来自你的胸针。"

"那是？"

"舞台服装专用面料，和秦宴最后戏服一致。"医生推了推眼镜，"你公寓的监控显示，过去两周你每晚都抱着那件戏服睡觉。"

原来悲伤真的有气味，有颜色，会通过毛孔渗入血液。江锦祎苦笑，这至少比"通灵"的解释科学多了。

回到酒店，她仔细端详那把铅笔拓印的钥匙图形。钥匙柄上除了银行信息，还有一行小字："给三十岁的祎祎"——如果秦宴活着，明年就是她三十岁生日。

窗外，太平洋的夜潮起起落落。江锦祎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入那个从残骸中找到的蝴蝶U盘。屏幕上跳出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创建日期是飞机失事当天。

她深吸一口气，双击打开。

太平洋的晨雾还未散尽，搜救船"海燕号"的甲板上已经忙碌起来。江锦祎裹紧防风外套，右眼的纱布被海风掀起一角。自从法庭晕倒后，医生诊断她的右眼失明是"心因性视觉障碍"——大脑因过度悲痛产生的自我保护。

"声呐发现大型金属物体。"船长指着屏幕上的红点，"就在坐标位置，深度约3800米。"

这个坐标是汤姆用生命换来的。江锦祎握紧栏杆，想起他临死前塞给自己的U盘——里面的维修记录证明，那架直升机的右翼液压管被人为破坏。

"准备ROV（遥控潜水器）下潜。"搜救队长下令。

监控室里，江锦祎盯着传回的实时画面。幽蓝的海水中，潜水器的灯光照出一片扭曲的金属残骸——CA1876航班的尾翼，上面星辰航空的标志还依稀可辨。

"发现驾驶舱主体！"操作员突然喊道。

画面中，变形的驾驶舱像被巨手捏扁的易拉罐。当机械臂拨开海藻时，一个橙色的物体突然映入眼帘。

"是黑匣子！"

江锦祎的呼吸停滞了。那个橙色的圆柱体上布满凹痕，但保存还算完整。更令人震惊的是，外壳上有人用利器刻了歪歪扭扭的"YY❤"——和之前发现的金属片如出一辙。

"立刻送回实验室。"她声音嘶哑，"还有...驾驶舱里的..."

"明白。"队长轻声说，"我们会找到他。"

回到岸上，心理医生莱恩正在等她。这位六十岁的创伤专家，曾处理过多次空难家属的心理干预。

"你看了打捞直播？"莱恩递来热茶，"比预想中坚强。"

江锦祎摇头，从包里取出个密封袋，里面是那枚蓝蝴蝶胸针——别针已经弯曲变形，蓝色丝线松散开来。

"我昨天整理物品时发现的...针尖有血迹。"她苦笑，"原来我一直在用疼痛转移心痛。"

莱恩医生仔细检查后确认："典型的自伤行为，哀伤期常见反应。"他翻开病历本，"但你的血液里确实检出亚甲蓝成分，应该是长期接触染蓝的遗物导致。"

三天后，黑匣子初步分析完成。调查局的小会议室里，江锦祎独自听着那段最后的录音：

【00:00-00:30】正常飞行对话

【00:31】"右翼液压报警！"（机长）

【00:33】"让我看看——"（秦宴的声音突然插入）

【00:37】金属撕裂声

【00:39】"有人动过手脚...记录仪..."（秦宴，伴随着剧烈喘息）

【00:45】"抓紧！我们要——"（副机长）

【00:47】持续的撞击声

【00:52】秦宴哼唱的《晴天》旋律（微弱但清晰）

【01:01】"给...祎..."（最后一句）

录音结束。江锦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这次她没有崩溃。这些冰冷的数据证实了两件事：第一，秦宴临死前试图保护证据；第二，直到最后一刻，他想的还是她。

"还有这个。"调查员递过平板电脑，"驾驶舱残骸内部照片。"

照片中，扭曲的操作台下方有个金属箱，箱门被蛮力撬开过。法医确认这是飞行数据记录仪的存放处，但里面空空如也。

"有人拿走了原始记录仪？"江锦祎皱眉。

"不，"调查员放大照片角落，"看这里。"

在箱门内侧，粘着个小小的金属片——蝴蝶形状的U盘，正是秦宴一直挂在钥匙链上的那个。

"防水设计，理论上数据还能恢复。"

离开调查局时，莱恩医生打来电话："催眠治疗准备好了，你确定要继续？"

"嗯。"江锦祎看向手中的戒指设计图，"有些事我必须弄清楚。"

治疗室里，莱恩医生引导她进入放松状态：

"现在回到你最后一次见到秦宴的场景..."

江锦祎的呼吸逐渐平稳。在浅催眠状态下，她描述出秦宴公寓的每个细节——书架第三格的相册，床头抽屉里的胃药，甚至冰箱上贴的购物清单。这些都被随后赶到的秦宛一一证实。

"现在，告诉我你手里的设计图有什么特别？"

江锦祎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纸面摩挲："背面...有凹凸感..."

莱恩医生翻转图纸，在强光下发现纸张背面有细微的压痕——是钥匙的轮廓。用铅笔拓印后，一把精巧的钥匙图形显现出来，柄部刻着"瑞士信贷"的字样。

"保险箱钥匙！"赶来的秦宛惊呼，"哥哥在瑞士有账户！"

江锦祎从催眠中醒来时，天色已晚。莱恩医生递给她一份报告："血液检测新发现，那些蓝色纤维不是来自你的胸针。"

"那是？"

"舞台服装专用面料，和秦宴最后戏服一致。"医生推了推眼镜，"你公寓的监控显示，过去两周你每晚都抱着那件戏服睡觉。"

原来悲伤真的有气味，有颜色，会通过毛孔渗入血液。江锦祎苦笑，这至少比"通灵"的解释科学多了。

回到酒店，她仔细端详那把铅笔拓印的钥匙图形。钥匙柄上除了银行信息，还有一行小字："给三十岁的祎祎"——如果秦宴活着，明年就是她三十岁生日。

窗外，太平洋的夜潮起起落落。江锦祎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入那个从残骸中找到的蝴蝶U盘。屏幕上跳出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创建日期是飞机失事当天。

她深吸一口气，双击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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